他雖為老賊,其實平時頗為膽小,只是愛裝大膽罷了,戰時也是潛藏在邊緣處,一見不妙就裝死,事后偷偷逃回。
靠這種奇技,他奇跡般的躲過多次死亡,慢慢積功成為老匪。
此次主動要求出哨,也是想積功再混些資歷,沒想到韓大俠四人過于勇猛,短短時間他們一伙人被殺十幾個,李孬蛋驚恐之下忘了自己的本事,結果被抓了。
如果他們是新入莊那伙人,那自己……
想到這里,李孬蛋更是露出可憐兮兮的模樣,這也是他的本事之一,裝可憐。
很多人都有同情心,克制不了情緒,無論是不該有的惡念或是善念,靠這種同情心,李孬蛋也數次逃過生死劫難,然后看事后是否要報復回去。
早前李莊的失陷,也是他們一伙人裝可憐,扮難民,混進了莊內,最后里應外合,立下了大功。
韓大俠反復詢問著,最后確信這匪賊已將知道的都吐出來,他們幾人互視一眼,都是沉重。
若這匪賊說得不錯的話,他們一伙人哨探之后,焦山匪就會大兵壓境,強迫莊中獻糧獻人,若不從,就會若原莊“李莊”一樣,攻下莊子,男女老少殺個雞犬不留。
他們新安莊當然不可能屈服,所以……
韓大俠道:“收拾一下,回稟相公。”
焦山周邊他其實早有哨探過,只是未抓有活口,不知內中情況,現在匪賊李孬蛋都說了,就沒必要再冒險了。
當下他們收拾,匪賊的帳篷、毛毯、鐵鍋鐵壺,還有戰馬與褡褳豆料都要帶走,散亂的兵器一樣要收拾,特別幾根大棒與夾刀棍,這可是好兵器。
他們收羅各處,從匪賊尸體上還搜出一些銀兩,約有一百二三十兩,亂世中就算做賊,多數人也是將貴重物品攜帶身上,這樣若有意外,或是老窩突然被端,他們也可以靠身上的財帛存活。
為提高夜不收的積極性,楊河也定下規矩,外出哨探,除了馬匹盔甲及一些重要兵器上交,余者繳獲都歸他們所有。
所以這些銀子,都歸韓大俠四人所有。
看著這些銀兩,陳仇敖還好,胡就業、曾有遇則是雙目亮。
韓大俠道:“銀子我不要,你們分了吧。”
胡就業、曾有遇一喜,陳仇敖道:“平分。”
胡就業裂了裂嘴,嘟嚕兩句,很快他們分好銀子,胡就業二人喜洋洋的將銀子包好收好,胡就業還將余下的羊肉也帶走了,所有殘酒都倒入自己酒壺中。
韓大俠與陳仇敖還為二人粗粗包扎一下,此處離莊不遠,回去再仔細料理吧。
最后看一切都收拾好了,只余下匪賊李孬蛋。
李孬蛋一直在旁聽著他們說話,他心下雪亮,這伙人定是現“李莊”的流民,這消息若傳回去,自己可立下大功。
看他們目光投來,李孬蛋立時露出可憐巴巴的神情,眼淚汪汪的。
陳仇敖看著這賊道:“這匪賊要帶回去嗎?”
韓大俠沉吟,帶回去也好,再仔細審問一下。
曾有遇笑嘻嘻道:“不用麻煩了,這賊已經無用。”
他一把抽出解刀,上前一步,在匪賊李孬蛋那驚恐的目光中,就一刀就劃在他的脖頸上。
立時李孬蛋的血管被割斷,鮮血如噴泉似的撒落。
李孬蛋不敢相信的看著曾有遇,這廝早前還笑嘻嘻的對他非常和善,沒想到說下手就下手,他嘶叫著,想要用手去按脖頸處的傷口,只是他被反綁著,又如何按?
他尖叫著,死亡的恐懼涌上心頭。
而他不想死,他日日扮孫子,為的是什么?
還不是為了活下去?
他在地上翻滾著,想找什么堵住傷口,只是全然無用。
血一直噴,李孬蛋全身已經鮮血淋漓,還有地上一灘灘的血,他蹬著腳,最后更無力的看向曾有遇,眼中滿是怨毒。
那種怨恨與猙獰,似乎傾五湖水也不能洗凈。
曾有遇不為所動,只是笑嘻嘻的看著他,說道:“噴了這么久,這血挺多的……”
韓大俠皺了皺眉頭,不過他沒說什么,說道:“走吧。”
他們牽著繳獲的三匹戰馬走出廢宅,余者的繳獲都載在馬背上,很快外面是冰寒的空氣,偶爾一些細雪飄過。
他們四匹戰馬也聚在這邊,四人上了馬匹,又牽著繳獲的戰馬,悄無聲息的離去,余下這邊滿地的雪與血,還有橫七豎八的尸體躺在雪地中,個個在積雪中僵硬。
又有一人在堂中抽搐,慢慢一動不動,最后也成為一具僵硬的尸體。
只余消彌不去的血腥味在這一片蔓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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