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不是顧亦銘。
顧亦銘老是咋咋呼呼的。
“小北……”
余北感覺頭重腳輕,一點都不想睜開眼睛。
再睡也不是個事兒啊。
我還得去找顧亦銘呢。
于是余北就努努力,把眼睛打開了。
顧鈞儒的臉映入眼簾。
周圍明晃晃的一片白,顧鈞儒的臉簡直就跟天使一樣。
余北張了張嘴,結果沒發出聲音來。
嗓子太啞了。
顧鈞儒給他喝了一點水,潤潤嗓子。
“大哥,顧亦銘呢?”
顧鈞儒和煦的笑容稍微凝了凝。
“他忙呢。”顧鈞儒說,“你感覺怎么樣了?身上是不是很疼?醫生說你傷得很嚴重,你別說話,也別亂動……”
“我都知道了。”
余北打斷他。
“什么?”
大哥還是這么不會撒謊。
每次撒謊就臉紅。
跟撒謊過敏一樣。
難為他了。
“我電話里聽到了,顧亦銘出了車禍。”
“你別胡說。”顧鈞儒低眸說道,“公司有點事需要他,等過兩天他就來看你。”
大哥也真是的。
這種哄小孩子的話也說得出口。
余北寧愿聽實話。
這種遮遮掩掩的語氣,電視劇里也演過。
后面接的通常都不是啥好消息。
“大哥,你說實話我還能承受得住,再磨嘰我怕把自己先嚇死。”
顧鈞儒猶豫了。
他身后走出一個人來。
是汪嘉瑞。
“人還在急診手術室搶救。”
還是汪嘉瑞干脆利落。
殘忍無情。
不愧是顧亦銘的情敵。
不過他還算有良心。
沒有樂出聲。
余北就感激不盡了。
汪嘉瑞半蹲下來說,“小北,你還是顧好自己吧,你看你渾身沒一個地方好的。”
“他情況怎么樣?”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滿腦子都是顧亦銘。
連渾身疼也沒覺得多疼了。
顧亦銘就跟住在余北的心臟里一樣,他沒事兒,余北就死皮賴臉也能活,他沒了,余北估計也沒心跳了。
我不是愛顧亦銘的家產么?
怎么把自己都賠進去了?
“醫生說情況不太好,外傷就不說了,內臟重傷移位,還失血過多,搶救成功的概率……只有一成。”
顧鈞儒站起來推了汪嘉瑞一把。
“你能不能不說了?”
汪嘉瑞有點委屈說:“……醫生說咱們也沒權力對家屬隱瞞病情的權力啊……”
家屬……
余北有種莫名的情動。
家屬兩個字。
可能是好多同性.愛人,一輩子都期盼不到的愿景。
在這個時刻,余北覺得和顧亦銘是緊密相連的。
家屬的身份來得太不容易了。
顧亦銘為了這個光明正大的“家屬”,做了好多好多事情。
“好的,我知道了。”
余北木然地回答了一聲。
“你們是怎么找到我的?”余北勉強笑了笑問。
顧鈞儒輕輕說:“我們……在顧亦銘的車里找到了他的手機,通過跟你的最后一通電話,請警局幫忙定位找到你的。”
“大哥,車禍是人為的。”余北定定地說,“還有顧爸爸的事兒,都跟林家有關。”
“林家……”顧鈞儒點點頭,“我知道了,小北,這些你都別管,顧亦銘要是醒來,發現我還讓你操心,他不得跟我斷絕兄弟關系?”
余北掐了掐自己,一定要冷靜啊。
“我可以去看看顧亦銘嗎?”
“小北。”汪嘉瑞插話說,“你身上還有幾處骨折脫臼呢,手術室是進不去的,在這里等消息就好了。”
為了這個家,顧亦銘付出了那么多。
顧亦銘那么優秀,他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
他怎么會倒下呢?
余北以為這種巧合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他像個超人一樣,把我保護得嚴嚴實實的。
我不能掉鏈子。
不能娘們唧唧地只會哭。
我可是顧亦銘的家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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