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更多誘惑小說請關注微信npxswz各種鄉村都市誘惑陳繼儒與王微一早來華亭時,張原還在舞鶴客棧呼呼大睡實在是太累了,一天一夜,殫精竭慮,這時終于可以安然入睡,遠遠近近的爆竹聲也沒能把他吵醒,百姓大多盲從,有一家放鞭炮歡慶董氏父子倒臺,左鄰右舍便紛紛模仿,好比到處砸董其昌題寫的牌匾一樣,今天的風氣就是要放鞭炮,就如大年夜一般,但那些紛擾嘈雜的世相百態現在都與張原無關,他只沉浸在夢鄉里,因鞭炮聲而做了一個幼時過年的夢,親人面影如走馬燈,兩世記憶重疊摻雜,但那種溫馨和溫暖、熱鬮和期盼是一樣的,所以睡得格外安心—
穆真真不習慣白日睡覺,她只睡了一個多時辰就起來了,這時已經是辰時末,一輪紅日高懸,客棧里卻還是冷冷清清,沒什么人走動,諸生和他們的仆人都還在睡覺,這舞陽客棧已被張氏三兄弟包下,所以也沒有別的客人進來——[]
穆真真去客棧后院的水井提水洗漱,還要把昨日少爺和她爹爹換下的衣物洗凈晾曬,來到后院,卻看到爹爹穆敬巖也早早起來了,赤膊束發,把哨棒當大槍耍,舞得霍霍生風。
自從追隨張原,穆敬巖習武很勤,對行伍生涯很期待,要憑軍功掙一個出身,擺脫墮民的身份,見女兒端個木盆走來,搶步急趨,手中哨棒猛然挺出,在離女兒鼻尖五寸處止住,手臂紋絲不動,木制成的棒竿微顫,笑道:“加個槍頭,真真就死了。”
穆真真抿唇笑道:“爹爹說得輕巧,我不`閃嗎,又不是木頭人。”說著放下手里的木盆,摸出裙底的小盤龍棍,穆真真一般不在外人面前習武,這時見后院除了一個客棧的老仆婦外·只有她父女二人,當下便與爹爹對練起來。
穆真真沒學過爹爹祖傳的槍術,穆敬巖說真真是個女孩子,不適合練這大槍·這大槍適合上陣殺敵,小盤龍棍用于防身最好,拳腳功夫穆真夫也學了點,即便是空手,四、五個漢子也近不了身,這些日子穆敬巖又指點了女兒一些武藝,穆真真知道·按少爺安排的,爹爹應該要去從軍了,所以爹爹想多教她一些武藝,以后也能更好地保護她自己和介子少爺——
天氣熱,父女二人練了不到一刻時,就出了一身汗,穆敬巖打赤膊的出汗無所謂,穆真真背心都濕了·前襟也有汗跡,想著昨日全身被淋透全被少爺看在眼里的樣子,不免有些分心·手中小盤龍棍被穆敬巖的哨棒挑落,穆敬巖瞪了女兒一眼,穆真真忙道:“爹爹,我餓了,沒有力氣。”
穆敬巖搖搖頭,心想女兒自從到了東張,似乎變嬌貴了,以前何曾說過餓了沒力氣的話,不過昨天也的確累了,又沒怎么休息·便道:“好了,趕緊洗衣服,洗了去吃飯。”獨自開練。
穆真真蹲在井邊洗衣服,一邊看爹爹練武,忽道:“爹爹,日后你在軍中出人頭地了·可以給女兒再娶一個娘,生個弟弟。”
穆敬巖收住哨棒,“嘿”的一聲,走過來蹲在女兒身邊,用汗巾擦臉擦身子,說道:“爹爹不用你操心,你照顧好自己就是——好生服侍介子少爺,以后給介子少爺生下一男半女,你下半輩子也有依靠。”
穆真真咬著嘴唇,嬌嗔道:“爹爹你說什么呀!”
穆敬巖“嗬嗬”的笑:“爹爹是說真的,介子少爺難得——”
“爹爹不要說了——”
穆真真不睬爹爹,低著頭奮力洗衣,差點把衣服搓破,過了一會抬起頭,身邊已經沒人,爹爹走了。
穆真真獨自發了一會呆,見有客棧伙計來汲水,這才趕緊將衣服擰干晾好,回到客房去換衣衫,她與張原同房,一個大客房隔成里外小間,她在外間,探頭往里看,少爺睡得很香,便縮回來,悄悄脫去汗濕的衣衫,換了一件松江棉褙子,然后到客棧飯廳要了米粥和黃餅,與爹爹一起吃。
這時能柱、馮虎等人都起來了,嚷著餓死了餓死了,抓起黃餅狼吞虎咽,客棧伙計跑進來道:“幾位大哥,相公們都起床了嗎,有本縣相公來拜訪張介子相公和諸位相公。”
穆真真道:“我去看看。”回到客房,見少爺還在睡,便去回話說介子少爺甚是勞累,午后再會客吧。
能柱、馮虎、來福幾個與客棧的伙計眉飛色舞說昨夜董其昌自己放火燒宅的事,來福特別解氣,說道:“真是笑死人,那董其昌讓兩個人抬著出門避火呢,想去府衙誣陷諸位相公,不料我家介子少爺早料到董其昌會有此毒計,早早把吳老爺和劉老爺請來了,親眼看著董其昌自己放火燒宅,真是天大的笑話,這笑話,華亭人要講幾輩子、講一千年——董其昌不知氣死了沒有,就算沒死,以后哪有臉出門。”
舞鶴客棧的伙計對來福極是羨慕,來福那句“我家介子少爺”說得重自豪多神氣,舞鶴客棧的伙計都認得來福,這來福不就是望海樓新來的酒保嗎,卻原來是張相公的家人,看來張相公是處心積慮要對付董氏,來福是內應呢。
飯廳里都是男子,穆真真退回客房去,磨墨習字,練華山碑,寫滿了一張鉛山竹紙,聽到少爺在床上轉側,還吟詩:“為報詩人春睡足,道人輕打五更鐘——真真?”
“哎。”穆真真趕緊應了一聲,擱下筆起身走到里間,見少爺已經坐起身,問她現在什么時辰了?
穆真真道:“臨近午時了,少爺餓壞了吧。”
張原道:“還好,餓過頭了,不覺得餓。”接過穆真真遞過來的茶水喝了幾大口,吩咐道:“真真,去把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