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沈屹剛下床準備去洗漱,就聽見細高跟嗒嗒的聲音響在病房外。
門很快被人從外面推開,明艷動人的女人出現在門口。
溫檸從身后關上門,唇角抿出淺淡的笑意,跟他打招呼:“怎么下床了?你要做什么?”
沈屹的目光落在她過于清涼的著裝上,本想跟她說晚上多穿點衣服,可又擔心會被她覺得自己啰嗦,還是轉了話頭,“刷牙。”
“我陪你去。”溫檸放下包,走過去扶住他的胳膊。碰到他過于空蕩的衣袖,她忍不住叮囑,“你最近瘦太多了,以后可得多吃點,知道了嗎?”
“嗯。”沈屹乖順應下。
沈屹剛拿起牙刷,溫檸就主動拿起牙膏,擰開蓋子,幫他擠到牙刷上。
有一團牙膏從牙刷邊緣滑落,掉進了潔白的洗手池。
溫檸眨了眨眼,揚起小臉沖他笑,“我第一次幫人擠牙膏,不小心擠多了。”
“沒關系。”沈屹看到她笑,也不由得小幅度地彎了彎眼睛。
“快刷吧,不然剩下的牙膏也要掉了。”溫檸輕輕托舉他的手臂,笑吟吟催促。
沈屹對著鏡子洗漱。
他剛擦完臉放下毛巾,脖子就被人手臂圈住,緊接著嘴唇印上一抹溫熱的觸感。
沈屹臉頰白凈,肌膚微涼,額前黑色短發半濕,搭在清冷的眉宇間。
他五官輪廓清雋深刻,薄薄的眼皮,漆瞳仿佛冰水浸過的琉璃,干凈分明,噙著水霧般的茫然。
溫檸喜歡極了他的長相,不輕不重地在他薄紅的唇上咬了一下,而后舌`尖嫻熟地頂開齒關,輕柔掃過上顎。
他的氣息是薄荷味的沁涼,但很快就被她染上了溫度。
從最初的怔愣中回過神,沈屹攬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按在她腦后,也開始一下下地深深回應她的吻。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這么親密過了。
沈屹手臂收緊,愈發將她的身體推向自己,迫切地需要從這樣的親昵中獲得安全感。
“沈屹,今天晚上……”說話間,聞堯推開了病房門,一眼就看到熱情擁吻的兩個人。
沈屹面皮薄,不好意思地松開溫檸,氣息不穩地看向他,臉龐攀上緋紅,“怎么了?”
聞堯表情空白了一瞬,怔愣地望著他們,眸光微暗。
他很快收斂心緒,抬手摸了摸后頸,“沒什么,我就是問你晚上需不需要陪床?”
“不用,我沒什么事。”
聞堯點了點頭,笑得很勉強,“那我先走了,有需要就給我打電話。”
倉促地說完這句話,他就立刻退出去關上了病房門,腳步聲匆匆遠去,像是在逃避什么似的。
溫檸無意識地盯著他離開的方向出神。
沈屹原本貼在她后腰的手掌輕握成拳,低低地喊她:“溫檸。”不要看別人。
溫檸挑開眉梢,悠悠說道:“怎么又開始吃聞堯的醋了?”
思忖片刻,沈屹猶疑著開口:“我知道你們在一起過,聞堯都跟我說了。”
“他還跟你說什么?”
沈屹抿了抿唇,“……全都說了。”
溫檸忽然回憶起剛才聞堯摸脖子的小動作,有什么念頭快速從腦海中閃過,稍縱即逝,快到她來不及抓住。
她從沈屹懷里抬起頭,“你不介意啊?”
“介意,”沈屹緊了緊手臂,“但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只要你們現在沒什么就好。”
只是,剛才聞堯突然進來撞見他們親密時,臉上來不及掩飾的受傷和難過,總不停地在他眼前浮現。
聞堯他……似乎還沒有放下溫檸。
不想再討論聞堯,溫檸主動轉移了話題,“你閉上眼睛,我有東西要送給你。”
“是什么?”沈屹瞳仁微亮。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沈屹聽話地閉上眼,聽見溫檸走進屋里,應該是拿起了她的手包,銀鏈窸窣晃動。
沒多久就聽到她去而復返,重新停在他面前,屬于她的香氣靠近。
她靠在胸前,柔順的發絲落在鎖骨,若有若無地勾人。
沈屹輕擰了下眉,然后就感覺右邊耳朵被人用手指輕輕捏住。有冰涼而尖細的金屬,貼著耳洞細小的縫隙插了進去。
沈屹心里猛地一跳,被激得睜開了眼。
抬手撫上自己的耳朵,果然摸到一個硬硬的金屬圈。
溫檸拉著他來到鏡子前,“看看喜不喜歡。”
沈屹掀起眼睫,看到鏡中自己面孔微紅,眼中藏都藏不住的歡喜,還有戴在耳垂上那個小小的金屬環。
沈屹的耳朵小巧,耳垂也薄薄小小的,黑色的金屬環剛好包裹住耳朵邊緣,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個耳釘。
正面看看不出什么,可背面藏在耳朵后面的部分精巧地鑲著碎鉆,設計得很用心。
沈屹很喜歡這個禮物,不僅因為這個耳環是溫檸送給自己的,更因為耳環像一枚小小的戒指,意義非凡。
溫檸能大概猜到沈屹對戒指有特殊的執著,不然也送不出這么合心意的禮物。
趁著沈屹滿心歡喜地觀察耳環,注意力沒放在她身上,溫檸悄悄走到屋里,掏出手機回陸舒揚幾分鐘前發來的消息。
陸舒揚:姐姐,今天我跟社團的學長學姐們出來聚餐啦。
溫檸:別喝太多酒,早點回去。
陸舒揚:嗯嗯。我今天可能要晚睡,姐姐就不要等我說晚安了,早點睡。可愛
溫檸眉心放松:好。
等沈屹出來,溫檸已經關上了手機,眼神溫柔地看他,“喜歡嗎?”
沈屹毫無所覺地點頭,又愛不釋手地輕輕摸了下耳環,“喜歡。”
“既然聞堯走了,那我今天就留下來陪你吧。”溫檸水眸燦亮,一步步朝他走近。
沈屹連忙說:“不用了,你在陪護床上容易睡不好。我又沒受傷,不用人照顧。”
他只是身體虛弱,補充了營養后就好多了,住院只是調養身子,沒什么需要用到人照顧的地方。
“不行,你自己一個人留在醫院多可憐啊,”溫檸走過來拉住他的手,“你擔心我在陪護床上休息不好的話,不如我們一起睡?”
沈屹漆黑的眼仁微微顫動,緊張地咽了咽喉嚨,“可以嗎?”
那張床倒是比陪護床寬敞多了。
而且……他心里其實是期盼著和她更親密一些的。
“有什么不可以的?只要不會打擾你休息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