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國外回來,溫檸沒進自己家公司,而是暫時去了朋友開的游戲公司。
沒想到她工作的地方,正好和沈屹的公司挨著。
仔細一想倒也正常,畢竟這是南溪市最發達的金融-科技中心,龍頭公司幾乎都集中在這附近。
溫檸的辦公地點在b座23層。沈屹和朋友合開的公司就在隔壁a座,一整棟大廈都是他們的。
兩棟樓被稱作“雙子塔”,23層和27層有空中天橋可以直接去對面,連樓都不用下,方便極了。
趁著午間休息,溫檸在微信上確認過沈屹在辦公室后,便從包里拿出他的外套,走上空中天橋。
整座天橋都被玻璃外墻圍起來,能看到下方來來往往走動的白領。
抵達a座,溫檸再坐那邊的電梯去頂層總裁辦。
可能是沈屹提前打過招呼,一路暢通,沒遇到有人阻攔。
“篤篤”的敲門聲傳來。
沈屹剛才已經讓助理下去休息,普通員工來不了頂層,那么來人是誰就不用猜了。
他放下根本沒看進去的提案,原地踟躕了片刻,才過去開門。
門外,女人穿著黑色的緞面吊帶裙,胸口有同色蕾絲邊做點綴,衣服貼身,很輕薄。
肌膚瓷白勝雪,唇瓣是嬌艷欲滴的紅,連長長垂下的珍珠耳飾都仿佛在發光。她的出現一掃以黑白灰為主色調的辦公區的沉悶,帶來了幾分生動的鮮活。
沈屹的視線游移不定,最后落在她小巧的耳垂上——對他來說,這里比較安全。
他不敢和她明亮勾人的眼睛對視,更不敢多看她的嘴唇,怕自己會忍不住想要吻上去。
“我來還衣服。”溫檸彎唇露出淺笑,明眸瓊鼻,無一不精致。
“拿來吧。”公事公辦的語氣。完全沒有要請她進去坐坐的意思。
沈屹心里想,她是來還衣服的,那么只要自己接過她手里的衣服,她應該就會離開。
溫檸將手里的外套交還給他。
面前的門眼看就要關上,她又嬌滴滴開口:“沈屹——”
沈屹停下關門的動作,目光沉靜地望向她,“還有事?”
還真是冷漠啊,跟高中時對她百依百順的樣子完全不同。
看來當初的事對他造成的傷害真的很深,所以才讓他防備心這么重。
不過這樣的落差感,更加激起了溫檸的斗志。
女人蝶翼般的眼睫顫動,水蒙蒙的眼睛看向他,聲音軟得一塌糊涂,“我腳崴了,有點兒疼,能進去休息一會兒嗎?”
沈屹視線下滑,掠過筆直的長腿,看到她瑩白嬌小的腳。
高跟鞋系帶搭著細瘦的腳踝,左腳虛虛踩地,像是真的受傷了。
鞋跟又高又細,難怪會崴腳。
沈屹下意識就要答應,卻在話語出口的瞬間,突然反應了過來。
他掩飾般地快速眨了兩下眼睛,到嘴邊的話換成另外一句:“外面有休息室。”
頂層這么大的空間,當然不可能全是總裁辦。除了會議室以外,還有為會客準備的休息廳。
居然讓她一個人去休息室待著。
溫檸氣得牙癢癢,恨不得咬他一口。
對上她不敢置信的水眸,沈屹以為她會像從前那樣肆無忌憚地發脾氣的。
可她沒有。
她只是垂下眼簾,失落地點了點頭,“好吧,那我去那邊休息,再見。”
然后就轉過身,一瘸一拐地朝左邊的休息區走去。纖瘦的背影透出幾分落寞,搖搖欲墜一般。
沈屹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眉心不自覺蹙起。
他看過溫檸前段時間發的朋友圈,知道她就在隔壁b棟的一家游戲公司工作,似乎工作還很忙,經常需要加班到夜里。
她不是大小姐嗎?哪里需要這么辛苦?
是家里出了問題,還是跟家人鬧矛盾了?
可是……她遇到什么事情,跟他又有什么關系?他們早就分手了不是嗎?
沈屹強迫自己狠心關上門,回到辦公桌后坐下。
本想繼續看之前的提案,可腦海中卻不停浮現出溫檸臨走前,委屈卻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的神情。
溫檸從小被眾星捧月著長大,她有多嬌氣,沈屹最清楚不過。
她很需要有人在身邊照顧。
夏天傍晚,被蚊子咬了她會發脾氣,必須在他身上同樣的地方咬一口才能解氣。所以沈屹會常備驅蚊的花露水,還得是她喜歡的香味。
到了冬天,她手腳容易發涼,又不喜歡用暖手寶,總是會霸道地將冰涼的小手伸進他的衣領,讓他用體溫給她暖手。
下雨天地上有積水,為了不弄臟她的鞋和裙子惹她生氣,沈屹會一路背著她。
一起出去玩,沈屹會帶上拖鞋,等她累了幫她換上更舒服的鞋,腳疼就背她走。
后來他們一起過夜,如果他不小心壓到她的頭發,或是弄疼她了,少不得要被她上手掐幾下,在身上留下幾道青紫痕跡。
……
溫檸很嬌氣,一點苦都不能吃。
崴腳對她來說都算是天大的委屈,更何況他剛才的態度還那么冷淡傷人,怪不得她會紅了眼眶。
沈屹心里好似有無數爪子在撓,坐立難安。
他總忍不住去想她最近是不是過得不好,是不是沒人照顧她,現在是不是很難過,正一個人偷偷哭。
就算他不打算再和她在一起,看在老同學的份上,他也不該冷眼旁觀。
想到這里,沈屹再也坐不住,深吸一口氣站起身,準備去看看她。
可剛拉開門,卻看到正準備敲門的助理宋高朗站在門口。
沈屹迅速調整好心情,恢復了平時的嚴肅冷峻,“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