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為會看到裴葉花容失色的模樣,結果——
她正捧著一個花里胡哨的圓筒,埋頭哧溜哧溜吃著面,面的香味還相當霸道。
隔著院墻都能聞到
歹人呢?
顧央環顧一圈,看到裴葉不遠處坐著個形貌狼狽的陌生男子。
男子的穿著倒是不錯,就是儀容實在不堪入目,鬢發凌亂,發髻歪斜,束冠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一部分長發散落肩膀和臉頰兩側。周遭燭火又暗,一時沒能瞧清他的五官。
但觀其身形氣度,應該不是爬人院墻的好色之徒。
這就是歹人?
裴葉咕嘟咕嘟喝完泡面湯。
不是啊,他是合仲。
裴葉是喊不出黎殊這個名字的,不是誰都能當她叔好么。
若是你友人,大可以白日上門送貼拜訪。三更半夜過來,他能是什么正人君子?顧央一聽合仲這個親昵稱呼便皺了眉頭,此處是荔城不是‘玄安’,不時興貴胄間的糜爛風氣
玄安便是朝夏的國都。
顧央口中的糜爛風氣指的是某些貴女的婚前作風。
之前說過貴胄女子婚前有情郎,跟人交換信物是常事,一些世家貴子若有心上人,也會買通心上人身邊伺候的丫鬟仆婦,半夜悄悄從角門過來跟心上人幽會只要不鬧出人命
顧央顯然是會錯意了。
裴葉無語道:合仲是我半夜出門救下的人。
顧央:???
他沉了臉色,將人帶到正廳說話,連管家都被命令留在門外守著。
黎殊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
他也不指望自己有儀容這種東西了,稍作整理便上前對著顧央做了自我介紹。
顧央聽后臉色更沉。
這么說來那張布帛是你寫的?
黎殊沉重點頭。
裴葉道:如果不是我今夜過去及時,他這條命怕是沒了。
顧央腦子有些亂。
你去救的他?哪里救的?
自然是‘鳳家軍’的軍營。
顧央頓時接不上話,又好氣又好笑。
軍營屯兵多少人?你一人單槍匹馬就去救人?
裴葉道:若連這點本事都沒有,怎么敢覬覦‘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風光?
顧央被噎得說不出話。
他對裴葉的小心眼兒有了初步認知。
之前不過是對裴葉說了一句不知天高地厚,這丫頭就敢悶聲不肯搞出大事?
看著眼前的人,顧央的目光似乎能透過她看到另一道影子。
裴葉道:人都已經救下來了,你還能將人塞回去?現在還是想想怎么處理這事兒吧。
黎殊原先在鳳家軍做事,接觸到不少機密。
他說鳳家軍有撤兵板城的打算,作假的可能性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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