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熹輕笑,輕輕的應了聲,他大概知道沈冀要說什么,他自然是希望小師弟能對他敞開心扉,同他說自己多年的心結。
他雖然無意間知道了,可這種事還是只有自己說出來,才能更好的面對過去。
親人的離世是一生的傷疤,反復的說,只能把自己陷入痛苦的回憶中,折磨的只有自己,他也經歷過,他自然知道那痛苦是種怎樣的折磨,可若不坦然面對,也只能困住自己。
所以,他不追問,他想把選擇權交給沈冀,若是他想講出來,那他就陪著沈冀一起面對,若他不想,那就等他攢夠了勇氣,慢慢的走出來,無論如何,他永遠都會陪在沈冀身邊,永不離開。
現下,沈冀愿意敞開心扉,他低著頭,慢慢的講著當年的事,江北熹看著他,安安靜靜的聽著。
他雖然已經在竹長老那里得知,可親口聽到沈冀講出來,江北熹還是忍不住心疼,心像給一直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疼的他呼吸不了。
沈冀一臉落寞的講完,抬頭便撞見江北熹那雙明亮清澈的眼睛,那雙眼睛太過干凈,映出自己的身影,他見江北熹遲遲不回話,便又開口道:師兄,我……
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
聽到江北熹這么說,沈冀放心了些,江北熹內心翻涌,他一邊高興著沈冀信任他,愿意對他敞開心扉,可又心疼沈冀的過往,一時間,百感交集,難以說。
在這之后,兩人各懷心事誰都沒有說話,沈冀的情緒漸漸平緩,屋里一時無,只能聽得見彼此的呼吸聲。
沈冀低頭,無意間卻瞥見了江北熹肩膀那處被自己洇濕的衣裳,剛才他情緒激動,未覺得有什么,現在情緒平緩下來,才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他臉頰微紅,不動聲色的拿起手帕,伸手擦了擦被自己眼淚濡濕的那塊衣衫。
江北熹正落寞著,突然間小師弟的手伸過來,給自己擦拭著衣裳,頓時被他逗笑,沈冀聽到笑聲更不好意思了,這回從臉頰一直紅到了耳垂。
他從不在外面落淚,如今卻像個小孩子般,賴在師兄懷里哭泣,還弄濕了人家的衣裳,沈冀頓時覺得害臊的很。
江北熹輕笑著,捉住在自己胸膛擦拭的手,沈冀被觸碰到,猛的從江北熹的手里退了出來,只留下了手帕。
江北熹笑著擦拭著衣衫,柔聲道:不必不好意思,在師兄這,你想哭便哭吧,師兄不笑話你。
還說不笑話,你剛才明明就笑了……
沒有,你看錯了。
江北熹有恢復了平時賤兮兮的樣子,死不承認,沈冀瞪了他一眼,江北熹見沈冀臉紅的樣子,低落的心情也被慢慢撫平著,二人同往常一樣說笑玩鬧,悲傷的情緒被慢慢取代。
二人嘮了一會兒磕,沈冀發覺天已不早,開口道:現在是幾更天了
已經三更了,怎么了
這么晚了我睡了這么久沈冀有些震驚,自己一暈,竟然睡了這么長時間,沈冀已經退燒,有睡了好一會兒,精神大好。
沈冀看向江北熹,面帶疲色,眼下烏青,一看就是疲憊不堪,想來是陪著自己,一直沒有入眠,想到這,沈冀心里涌進一股暖流。
都已經這么晚了,師兄也快回去休息吧,我已經沒事了。
江北熹一聽,笑了聲道:回哪去
沈冀怔了怔:你的房間啊。
哦,當時你暈倒,我情急之下就只開了一間房。
只有一間房,現在這么晚了,客棧也早就沒有小廝接待了。
那……那今晚怎么睡
自然是我們倆睡一張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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