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給她吃東西,清安突然在車外對靈鄉說,她中了何種迷藥尚未可知,隨意吃東西怕與那藥性相沖。
一句話嚇得靈鄉趕緊將手中的青梅扔掉。
車里沒水,你稍微掀開點車簾,記得護好她的額頭。清安叮囑靈鄉。
想來人都跑去參加宴飲了,往回走的路上倒是人跡罕至,江星遙還在哼唧著,靈鄉看著她的樣子,心疼的直掉眼淚。
不過她也暗自慶幸,幸而這路上沒人,也不會有人將她家姑娘的樣子看了去。
馬車很快到了宅子門口,靈鄉差人去給車夫報信,清安則抱著江星遙從無人的角落翻進院子,直奔江星遙的房間。
說來也巧,今日采福禮,江星遙本想讓珍娘也跟著她們一同去,可珍娘從水月天回來后并不愿見人,她的那些老姐妹都知道自己曾被賣進了窯子里,她嫌丟人,便推脫說不想去。
江星遙也沒強求。府中的下人們做完事都趕去參加城中宴飲了,珍娘閑來無事,便燒了幾桶熱水,想著讓江星遙回來了舒舒服服洗個澡。
她剛燒好水,拎著走到江星遙的門外,便見清安將江星遙放在床上要往外跑。清安看到她手中冒著熱氣的水桶,神色焦急道,可還有熱水
有的。珍娘并不知發生了什么,但見清安如此急,她未多問,而是迅速幫著清安將燒好的水都倒入浴桶中。
放好水后,清安從懷中掏出一張紙條遞給珍娘,識字嗎
珍娘點點頭,清安長出一口氣,照著上面的地址去尋人,要快。說完急匆匆進屋后關上了江星遙的房門。
珍娘拿著字條立刻往外走,路上遇到了渾身是傷的靈鄉,她急的直問這是怎么了。
阿娘,我沒事,我們先去尋人。靈鄉并未同珍娘說今日之事,而是拉著她趕緊往外走。
清安回到床邊,將江星遙身上的大氅解開,江星遙渾身是汗,四肢已經開始有些要抽搐的跡象。
清安不敢耽擱,他迅速褪去江星遙身上的里衣,只剩下肚兜和褻褲,而后他抱著江星遙,將她放進了浴桶中。
接觸到水的那一刻,江星遙渾身開始打顫,她的嘴哆哆嗦嗦的說不出話,清安跪在她跟前,將手放在她的背上運氣。
清安心里慌得要命,過去從來只有他給別人下藥的份,且他做死士的那幾年,殺人時可謂心狠手辣,這種爛藥他不用。
他倒也不是沒見過別人中迷藥,可如今中藥之人是江星遙,他一時還真不知自己究竟該怎么做。
江星遙在水中漸漸平靜了下來,很神奇,清安的手放在她的背上運氣,傳遞過來的卻是一絲絲涼意,她身上的燥熱被溫熱的水和清安的內力覆蓋后,也在慢慢的褪去。
江星遙不再覺得燥熱難耐,只覺得整個人精疲力竭。
她臉上的汗和淚水混在一起,本就瘦弱的身體此時軟的要命。清安看著江星遙的小臉,心疼與憤怒交織在一起,幾乎要將他整個人都點燃。
他聲音哽咽地對江星遙說,乖,再忍忍,靈鄉和珍娘去喊人了,很快就會沒事的。
直到浴桶中的水漸漸涼了下來,清安才小心翼翼地將江星遙抱出來。江星遙折騰了這么久,已經累的暈了過去。
清安小心地替她擦干身體,將她放在床上蓋好被子。別說江星遙疲憊不堪,連清安都累的夠嗆。
他靠在床邊看著熟睡的江星遙,眼眶發酸。此刻他恨不得立刻找到那個下藥之人,將他碎尸萬段!他細細回想今日發生之事,最有嫌疑的就是崔志恒和何玉蓮。
可崔志恒會做這種事清安覺得未必。從毅王對晉王起疑開始,清安就盯上了崔志恒。
他跟了崔志恒很久,深知這個崔志恒不簡單。謀劃奪嫡之事的人,不大可能有閑工夫去給一個女子下藥。
況今日清安沖進側廂房,雖然看到崔志恒抱著江星遙的時候,清安很想一刀劈了他,可崔志恒那時似乎并未想要對江星遙做什么不軌之事。
所以下藥之人只可能是何玉蓮。可他在大殿之上一直盯著江星遙,何玉蓮在江星遙之后進的女賓席面,一直坐在江星遙隔壁,清安的眼皮下,何玉蓮并沒有動手的機會。
她是何時下的藥呢
正想著,他聽到門響,想來是清安要找的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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