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洵為了顯示自己對圣上的忠心和對此次采福禮的重視,對江熠和安陽公主十分恭敬。
聽說清安是毅王認下的兄弟,雖不似江熠有官職在身,也不似安陽公主身份貴重,可能為他返京說上話的人,他一個都不打算放過,所以連帶著清安和江星遙也受了禮遇。
晨起,安陽公主吵著要與江熠同去采福禮的選址地考察,江大人,讓蕭峰跟著星遙便是,他是我見過的身手最好之人,有他在蕭大人不必擔心。
若那水月天的管事膽敢造次,不是還有我呢嗎,我便回去稟告父皇,讓他派人來拆了這水月天,狠狠教訓這起子不識抬舉的。
安陽豪情萬丈,江熠也不好推脫,他看著江星遙道,蕭大人陪你同去,你跟緊他,凡事不可冒進,事情辦完便回來。
水月天不是蘇州城內最大的青樓,位置卻很不錯,臨水而建,還有個畫舫停在樓外,軒窗錯落處皆掛著影影綽綽的輕紗,輕紗上水墨丹青,輕風拂過,盡顯詩情畫意。
江星遙站在這水月天的門外,心砰砰直跳。她有些興奮,沒想到活了兩輩子當真是出息了,如今居然都來闖這古代紅燈區了。
靈鄉卻是邊走邊落淚,到了樓前更是泣不成聲。江星遙攬著她的肩,替她整理好哭花的小臉。
清安先她們一步上了樓。
哎呦,這位爺可真俊吶!樓里的姑娘見了清安,都紛紛圍了上來。
樓上花閣旁,一位風韻猶存的女子媚眼如絲地看著清安,見清安被那群女子圍著,模樣有些拘謹后,她才笑著起身,緩緩從樓上下來,踱步上前,攔著那些姑娘對清安說,這位爺,長得可真精神吶!今日大駕光臨,想點哪位姑娘作陪啊
見清安不說話,她以為是姑娘們沒入了清安的眼,于是又笑著說,爺這模樣身段如此周正,想來尋常姑娘爺也是看不上的。
不過今日爺來得倒是巧,趕上我們剛開門,家的花魁凌月姑娘正梳妝呢。凌月是我們家的頭牌,比起城內其他青樓的姑娘可是不差的。我帶爺過去
說著她就來攀清安,不成想被清安一把甩開。
爺這是何意啊那女人被推開,卻也不惱,聲音嬌蠻又黏膩的對清安說。
你是這里管事的清安開口,冷冰冰地問道。
管事的那女子聽了,嬌滴滴地掩著唇笑道,爺這話說的粗,當罰!我呀,是這水月天的媽媽,爺喚我九娘便是。
那正好,我且問你,你這樓里,可有一個名喚茉莉的女子清安問道。
呦!爺竟是好這口的那九娘開口嗤笑道,我當爺是喜歡年輕姑娘的,誰料凌月姑娘爺都不想看,竟是來尋她的。
少廢話,人在哪
茉莉可不接客的。見清安脾氣這么硬,九娘的語氣也沒有了剛剛的那股子黏糊勁兒。
為何清安不解。
她姿色平平,買過來時都是老姑娘了,還生過孩子,誰會點她作陪啊。不是我自夸,我這水月天,上了歲數還能有些姿色的,也就我九娘了。
畢竟我曾經也是這水月天的頭牌花魁,比那凌月姑娘可是不差的。不過我如今做了這媽媽,自是干不了這檔子生意的。
那個茉莉是個不知好歹的,我花錢將她買了來,又花錢給她梳妝打扮一番,之前也掛了幾日她的牌子,卻無一人愿意點她,我若還讓她待在這樓里,豈不是要砸我水月天的招牌
見她賺不來錢,我便打發她去后院做縫補漿洗的活計了。
將她帶來,你也同來,我主子有事找你。說完,清安轉身去門外將江星遙和靈鄉帶了進來。
江星遙一進門,便被這脂粉氣嗆的想咳嗽,也不知這屋里的姑娘們用的都是什么香,竟這樣刺鼻。
若今日求人順利,江星遙倒是可以考慮將自己研制的淡雅一些的香水賣給這樓里的姑娘們。
九娘坐在桌前,眼睛在江星遙身上逡巡。江星遙見九娘的眼睛都黏在她身上,她定了定神,也笑著看向九娘。
怪事。
尋常姑娘家別說盯著老鴇媽媽看了,便是這青樓,也是斷不會來的。眼前這位姑娘,即便帶著圍帽半遮面,依舊能看出是個美人坯子。
只是年紀不大,瞧著不過是哪家富養起來的小姐,如今卻跑到水月天這樣的地方要人,有意思的。
二人這么對視了一會,江星遙先開口說話了。
九娘您好,之前我也托張家大爺來拜訪過您,算是舊相識了,那我就不兜圈子了,我今日來,是要尋茉莉的。
她在你這不過是做些漿洗縫補的活計,對你來說也不值什么用處。我替她贖身,價格比你之前報的,再多五百兩,你不要跟我討價還價,直接將人給我,可否
九娘看著江星遙,心中譏諷,面上卻和煦地笑著說,姑娘一看便是正經人家的千金小姐,不懂我們這行的規矩。
賣了身的人可不是不值錢。茉莉從前是蘇州城有名的繡娘,便是我們千金去求繡品,都不一定能求到。
就拿我說,曾經多次求她給我們這樓里的花魁繡手帕肚兜,她有氣節的很,不肯與我們交往更不做我們的生意呢。若不是嫁了個混賬,怎可能會落到今日這般田地
如今她的身契在我手上,什么樣的繡品我要不到放著這樣的錢袋子在身邊,姑娘這千兩銀子就想贖身,未免太看不起我們了。
那我多出一千兩,江星遙端起面前的茶盞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說:九娘,從前我托張家商隊的少主子來,你可不是這么說的。
當時答應的好好的,只要錢到位,人我們領走,你絕不含糊。怎的,如今我自己來,你倒坐地起價了。說說看,你當時報價,是誆那張家少主,還是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