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再次把山頭巡了一遭,結果一無所有,兩人無法只能再次回到來佛塔。
聞不歸有氣無力趴在欄桿上,他的身后佛堂,關上了一邊的門,露出樓明月正在入定的半個身影,在幽幽燭火中,冷若霜雪神明。
無聊啊!
聞不歸對著無邊的冷風嘆息一聲。
因為整座山頭都陷入異地空間,所以這里只有進來時的一片黑夜,不管時間過了多久,這里都不會迎來光明。
這日子還過不過了
無常獄中都有特產妖魔給他練手,這里除了他身后,一個悶死人的樓明月,就盡是些死物。
偏偏樓明月還嫌他呱噪,不許他說垃圾話。
難道今后他就只能對著,不能回話的桌子凳子椅子聊天,這對于愛熱鬧的聞不歸來說,想想都覺得是酷刑。
受不了了!
聞不歸轉身回到了佛堂。
佛堂中,端坐入定的神明不動如山,任憑滿室燭火,給他的身影渡上一層淺淡的光芒,冷絕!美絕!
樓明月……
聞不歸小聲喚對方的名字來引起注意。
佛堂依舊一片清明,除了聞不歸的聲音,連燭火燃燒的聲音都非常輕。
大美人
聞不歸大膽了一回,反正對方聽不到。
和我說說話唄
別打坐了,打坐有什么好,起來跟我聊聊天啊,你要是不喜歡聊天,我們也可以做點別的,什么都好,你別不理我啊,我都快要憋死了。
這也太荒涼、太無聊了,要不你給我說說,你是怎么從……
差點問出對方是怎么從西天界出來的,好在聞不歸臨時收住了。
西天界可不能隨便說出口。
你想說什么
樓明月總算睜開了眼,縱容他這一回。
聞不歸瞬間來了精神,興意盎然地沖了過來,就在樓明月對面席地而坐。
隨便什么都行。
盤坐在地上的人懶散而無力,衣袍散亂的堆疊在腳邊,這本是很平常不羈的動作,可因看他的眼色雜念迭起,也就變成另外一幅模樣。
只是一個對視。
對方輕佻的眼神,散亂的衣物,連輕輕勾起的笑容,都好似如引誘他的浪潮,侵蝕著樓明月的意志,軟化著他冰封般的心神。
他這是在做什么
鬼迷心竅了么
還是藥效還沒有清理干凈
怎么又不說話了說話啊樓明月
聞不歸好不容易等到樓明月開口,怎么只開口說了一句話就不說了他忍不住開口催促。
催促中,殷紅的唇啟啟合合,不時露出內中的一點軟紅,帶著暗淡的水光。
樓明月咫尺近觀,忽然就心跳得厲害,生出一種極隱秘的,又難以說的怪異情緒,叫他本能地感到緊張。
你……
他狠狠一閉眼,努力地把自己那些不該有的陰暗想法,強制關進了理智的囚籠。
樓明月再次開口,聲音聲線呈現出一種極力壓抑過后的暗沉。
你說就好,我聽著。
聞不歸不滿了。
我就是無聊找個人聊天,你不說話,那算什么聊天,還不是我一個人在自自語
這里這么寬,又這么大,還這么無聊,我們到底什么時候能出去呀,你就不能想想辦法,不能老是這么窩著打坐,這樣下去我們什么時候才能離開這里
說了一堆垃圾話的聞不歸,總算察覺是到樓明月臉頰上的一抹不自在的潮紅。
他關心問: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說著伸手就要來探樓明月的額頭。
樓明月正是忍得難受之時,哪能真的讓他觸碰,立即出手,把他的手快速地拍開。
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所以力道沒有保留。
啪!
皮肉相交一聲之后,聞不歸舉著微紅的手背,愣了一下,才開始告狀。
我就看你有沒有發燒,你怎么下這么重的手
他越說越覺得這人不可理喻。
就算你不喜歡別人的觸碰,但總不能拒絕醫生的手吧我這可是幫你看病,你看我手都給你拍紅了。
他舉起手放在樓明月眼前。
纖長的手指,指節分明,養尊處優下,又皮膚白皙,現在染上一點紅意,竟然出奇的讓人想握上去,安撫住那抹剛剛染上的微紅。
不用。
樓明月難堪得側過半邊臉去,我身體并無不不妥。
不妥的是他的心。
明明之前他們相處良久從不這樣。
可自從有了那意外一吻后,他就像被人中了蠱蟲,心底埋藏在深處獸性被徹底釋放了出來,不時動蕩著他冰寒刺骨的理智。
這種妄想是不正的。
是不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