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重要的事,你也不考慮下?”只有兒戲,才不經大腦。
可惜他們想的,根本不是一個內容。徐寫意此時卻在想,幸好剛才沒開燈,否則她臉一定很紅、很難為情~
“我喜歡你,當然就要嫁給你啊……”她羞澀地側過臉,昏暗里眼神明亮、純真,“我又沒有,別的男朋友……”
林笙的眼睛緩緩凝住,閉上,埋在徐寫意的發絲里,手臂將她擁著。不知道該為自己感到悲哀,還是慶幸。
是這個女孩,讓他明白了對于愛的赤誠真心。
可他不確定,徐寫意會不會和大多數的女孩子那樣,在成熟后唾棄曾經的純真是幼稚,變成現實唯物的女人。
她是那樣“理智”“清醒”的女孩,哪怕短時間因為迷戀他而影響學習成績,但她也知道,選擇北原的申大,比留在新都,更有未來。
一如當初。
她能理智的知道,選擇那個姓許的少年,比選擇他,更合適。
那個夜晚,很短,又似乎很長。
林笙沒有如同以往那樣著急地去完成潔癖的工作,他好像真的累了,只是抱著她,睡覺。
徐寫意感受細微的呼吸氣流在肌膚上流連,林笙睡得特別安靜,偶爾才動下手或腳。
讓她想起…
小時候家里養的黑貓!雖然它白天很兇殘,但一到夜晚就溜上她的床,在她懷里蜷成一團。
軟綿綿,懶洋洋的。
你可以摸它的利齒,還有爪子。它會把鋒利的眼神放溫柔,用高貴的頭頂蹭你的手心。整個眼里只有你地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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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號轉眼就到,林笙這兩天都不著家,徐寫意沒有問他到底忙什么。因為知道林笙可能不會說的。
她就,努力不給他添亂吧。
清晨準備好行囊,林笙開車送她到了機場。廣播不時地播報,身邊旅客行色匆忙地拉著行李箱走動。
“這兒到北原直飛兩個小時。”林笙看看手表,“到了你就給我安排的那個哥哥打電話,知道嗎?”
“嗯,我記住了。”
林笙看一眼她的行李箱,臉色很沉,徐寫意就彎彎嘴巴,拉著他手臂踮腳,林笙低下頭,讓她親了下臉頰。她笑眼彎彎。
“別擔心我,林哥哥,你就……”徐寫意頓了下,忽略那點郁郁說,“你就安心忙你的工作,等你有時間了再來看我。”
心里雖然很多不舍得,但徐寫意也慢慢明白了。和林笙在一起,要懂事成熟一點才行。他不是她同齡無聊少年,他有很多事要做、有很多朋友需要交際。他是“男人”,不是“男孩兒”。
“這么乖。”林笙笑,摸了摸她頭頂。
徐寫意抿抿唇,仰看著青年干凈分明的下巴,襯衣領口的兩道斜線,刀劃般的嚴謹、清俊。
她忍著不舍,握住他落在她臉頰的手,微笑著不疾不徐地說:“在那邊,我會更乖的~”
托運了行李之后,徐寫意一步幾回頭地跟林笙揮別。
林笙在入口處不遠,看著少女背著包,走進安檢口。旁邊還有幾個和她一般大的少年,他們嬉嬉鬧鬧,充滿活力。
這個年紀,人生才剛剛開始。
這些孩子臉上明顯充滿對未來生活的興奮、活力。上了大學,誘惑和選擇才開始到來,等著他們去磨礪、改變。很多人的命運,就在這里分叉。
好死不死,有男孩兒主動跟徐寫意搭訕。
林笙挑了下眉梢,盯著徐寫意那禮貌的微笑,算她自覺,一雙小腳往旁邊挪了挪,與那個男孩拉開距離。
他才嘴角稍微彎曲,緩緩眨了下眼皮。此刻的目光,比剛才和徐寫意在一起時,冷得過。
本來,他就不是個脾氣溫和的“好”人。有多無趣、冷漠,只有他自己清楚。
徐寫意走過安檢門,有感應似的回頭。
她看見他,眼睛立刻笑成月牙,揮手。口型似乎在說,“快回去吧,林哥哥。”
“嗬。”林笙松松懶懶的站著,似笑非笑。
——涉世未深的少女,真是太好騙了。根本看不出來,他不是很好的男人。
地板折射冰冷的白光,林笙一個人站在穿行的人海里。朝徐寫意揮揮手,讓她趕緊進去。
那兒,少女猶猶豫豫地,就是不走。
她緊了緊肩上的書包帶,咬了咬唇,趁旁邊沒人注意到,手摁唇、朝他作了個飛吻。
然后躲躲閃閃瞧了眼他的反應,低頭害羞又興奮地笑。
轉身就跑了。
林笙就用淡看風云的眼神,欣賞她跑遠的背影。從褲兜里摸出手機。
開學季,巷道隨處可見提著行李箱的學生。徐寫意小跑了沒幾步,口里呼呼喘息著,臉上還在傻笑。隨即就聽微信一響。
她拿出手機來——
林笙:真甜,是你的小嘴嗎
“呀~”
她低呼著捂住臉。根本不敢相信,是林笙發的。
分明簡單的字眼,卻總弄得她臉紅心跳的。也不敢回他。低著頭,小跑遠。
——林哥哥他可…可真壞…
送完人,林笙沒離開,在機場外寬闊的停車場草坪旁,靠著欄桿吸了兩支煙。頭頂飛機低空劃過的噪音,讓他仰起頭。
算算時間,徐寫意就在這上面。
吐著灰白的煙氣,林笙逆著強光,瞇眼看著飛遠的航班。
他的女孩,正離他越來越遠。
飛機逐漸看不見。眼珠被強光照射得刺痛,林笙低下頭,看著地上自己的影子。
他又一個人呆了會兒,翻看了林向陽滿滿一本的病歷記錄之后,收起來,平靜地往自己的車走。
如果,這最后是一場末日。
他放棄諾亞方舟。
就淹死在這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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