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幺高高的挑著眉毛,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紫藤。
紫藤緊張的挪了挪身子,正要解釋,李小幺抬手止住她:“我信得過你,你也不敢跟我不實不盡,你接著說。”
這一句話讓紫藤心里松泛下來,忙接著說道:“我聽屋里明婉哭得凄厲,趕緊拉著盧嬤嬤進了屋。
盧嬤嬤死命的掐吳大奶奶的人中,直掐得人中那兒青紫一片,吳大奶奶才吐了口氣,醒過來,后來錢大夫來了,說吳大奶奶這一場又驚又急又氣,這病倒比先前重了不少,讓接著吃參,最好吃一兩回獨參湯。
隔天就是明婉出嫁的日子,張嬤嬤和盧嬤嬤怕再出事,就帶著紅桔、喜容、櫻桃她們三個守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明婉就那么鼻青眼腫的上了轎,唉!”
紫藤又是憐惜又是感慨的嘆了口氣:“五爺沒看到,明婉出嫁那個凄惶勁兒,一院子的人,除了范大娘子出來送送,別的,竟連門都沒開。
吳大奶奶拼命笑,笑的還不如哭,明婉弟弟明經牽著姐姐的衣服,哭著就是不松手。
姜順才鼓樂喧天,熱熱鬧鬧的到了院門口,張嬤嬤哪敢就那么讓明婉上轎?偷偷叫了姜順才進來,把昨天的事跟他說了。
張嬤嬤說,姜順才氣的滿頭暴青筋,這邊接了明婉回去,沒多大會兒,張狗子就帶了幾個人,把吳大奶奶和明經接到了新宅子里,連家也搬了個干凈。”
李小幺輕輕舒了口氣,這姜順才,倒還不錯。
紫藤連連嘆了幾口氣:“一場熱熱鬧鬧的親事,就這么……唉,聽說也就是胡亂成了禮,喜酒還沒舉杯就散了,女人一輩子就這么一回的事!姑娘看看!唉!
姜順才當天晚上就過來咱們這邊,非要給張嬤嬤和盧嬤嬤磕頭,張嬤嬤和盧嬤嬤死命攔住,說他要謝,也得謝五爺,我們做下人的哪敢受禮?再說,若不是五爺的囑咐,我們也不敢多事。
后來,聽說姜順才湊錢給吳大奶奶買過一根參,吳大奶奶好是好了那么一點,可到現在,還是起不了床。”
紫藤看著李小幺,想了想,低聲又補了一句:“吳大奶奶一家搬走后,月亭就占了吳大奶奶的屋子,隔月發月錢時,范大娘子革了吳大奶奶和明經的月錢。
明婉過去問過范大娘子,說是住在院子里就有,搬走了自然就沒有了。”李小幺聽的高挑著兩根眉毛,說不出話來。
她不過幾個月沒在家,竟然生了這么多事出來!
李小幺這口氣直悶了好一會兒,才長長的吐了口氣吩咐道:“明晚上讓人去接明婉過來。”
紫藤忙站起來,笑容隱隱的曲膝應了。
李小幺躺下發了一會兒呆,又坐起來,吩咐紫藤點了燈燭,挑了本書看了半個多時辰,才靜心躺下睡了。
第二天一早,李小幺一覺醒來,外面已經是天光大亮,淡月掀起簾子笑道:“五爺這一覺肯定睡安穩了!”
“嗯,什么時辰了?”李小幺長長的伸著懶腰問道。
“辰正一刻。”淡月一邊答著話,一邊掛好簾子。
青橙帶著流云、聽竹端了淡鹽水、漱盂等侍候著李小幺漱了口,李小幺一邊站起來一邊問道:“張狗子他們到了?”
“到了有小半個時辰了,在外頭候著呢,紫藤姐姐說五爺累了,任誰也不能擾了五爺。”青橙聲音清脆爽利的答道。
李小幺也不多耽誤,忙轉進后面凈房簡單沐浴換了衣服,一邊吃早飯,一邊吩咐道:“去請落雁姑娘過來。”
流云答應了出去。
不大會兒,李小幺吃了飯,轉到外面花廳里,叫了張狗子等人進來。
張狗子打頭,趙五哥、趙六順和羅大江、羅二慶緊跟其后,幾個人進來磕頭請了安,起來坐下,張狗子仔細看了看李小幺說道:“五爺真瘦了不少!”
“嗯?你來就是為了說這個的?”李小幺笑著問道。
張狗子等人都跟著笑起來,趙六順轉頭示意羅大江,羅大江忙將懷里抱著的包袱舉起來,遞給旁邊侍立的淡月,“五爺,這里頭是新織出來的綢子,每樣剪了三尺,請五爺過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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