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大早,李小幺難得起了個大早,紫藤和淡月幾個,將滿箱衣裙都抖在炕上。
李小幺瞪著堆的滿炕都是的新衣服,愕然不已,她什么時候有了這么多裙子?
海棠又抱了只一尺見方的花梨木匣子過來,將匣子一層一層抽開。
李小幺探頭看著匣子里的各式各樣的釵環簪鈿,伸手掂了只紅寶蝴蝶雙股釵,對著窗戶瞇眼看著。
海棠憨憨的笑道:“五爺今天就戴這股釵吧,穿那條銀紋百蝶度花裙,前兒王爺剛讓人送了件大紅腥腥氈羽緞斗篷,穿起來肯定好看!”
李小幺猛的吐了口氣,將釵遞給海棠,指著滿炕的衣服問道:“這些,都是王爺讓人送過來的?”
“嗯,八月里送了一趟,是南爺來的,抬了一大箱子衣服送過來,還有這個匣子,也是那回一起送過來的。過了重陽節又送了兩大箱過來,都是應季的秋冬衣服,看樣子象是跟著王府里的四季衣服做出來的。”紫藤忙仔細解釋道。
李小幺退到炕邊,斜靠著炕沿,拿了只靠枕抱在懷里,心情郁郁,一聲接一聲慢慢嘆著氣,她是真喜歡這些精致美麗的衣裙首飾,她是真擔心這些精致美麗的衣裙的首飾……
這會兒,她正站在微妙而又危險的十字路口,何去何從,只在她一念間,只在他一念間……
紫藤、淡月幾個手腳利落的挑著衣服,一件件拿給李小幺過目,再包在包袱里。
她們要在水家別院住上一晚,紫藤和淡月遵照李小幺的吩咐:收拾些必須要用的東西,簡單些。
一個晚上,照簡單的原則,收拾了兩個巨大箱子出來,再加上今天的衣服包袱,看在李小幺眼里,簡直跟搬家沒什么兩樣。
李小幺瞪著那兩只箱子,一句話沒多說。入鄉隨俗吧,這事只任紫藤張羅。
看著時辰差不多了,李小幺有些懶散的起來,坐到妝臺前。
青橙上前,手指輕巧的給她綰了個時新的百合髻,將那股紅寶石蝴蝶釵仔細的插上,李小幺換了衣服,從善如流的披上那件大紅腥腥氈斗篷,淡月和海棠帶著流云、櫻桃跟在后頭,一路往二門出去。
二門里,水家跟出門的婆子和車輛已經到了。
李小幺楞神的看著緊挨著范大娘子站著的月亭,范大娘子忙上前幾步,拉了拉李小幺,低低的說道:“月亭也想跟過去玩玩,她一直拘在家里,也沒地方走動,我想著,也不多她一個,你看?”
李小幺暗暗嘆了口氣,看著范大娘子,張了張嘴,想了想卻又咽了回去,算了,當著水家諸人、這會兒,不是說話的時候,回來再說吧。
她這么做,這不是幫月亭,這是害她!
范大娘子見李小幺沒說話,神情一下子輕松下來,忍不住舒了口氣,臉上笑意隱隱,回身示意玉硯扶月亭上車。
月亭上了車,伸手掀起車簾,挑釁的狠瞪了李小幺一眼,冷哼了一聲。
李小幺微微側頭斜著她,臉上半絲表情也沒有。
車子緩緩出了二門,出了城門,一路往雪峰山行去。
………………
梁王府門口,水巖踩著踏步下了車,轉頭看著貼身小廝挑云、伴月小心的各捧著盆葉片高大、勁節蒼然的蘭花出來。
蘭花中間已經生出兩支花莖,各有十數個花萼含苞待放,水巖后退兩步,這邊看一看,側頭再看一看,滿意的再打量了一遍兩盆蘭花,帶著小廝,轉身進了梁王府。
水巖一路進了外書房,進了垂花門,直奔東廂第一間,推了推,卻沒推開。
北慶忙迎上來笑道:“五爺今天去雪峰山賞菊去了,要后天才過來。”
水巖頓時一臉失望,轉頭看著兩個小廝手里捧著的蘭花,用手里的折扇敲了敲額頭,示意挑云、伴月跟著往正屋進去。
北慶稟報了,親自掀起簾子讓水巖進了屋,挑云等捧著那兩盆風姿千萬的蘭花緊跟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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