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轉頭看到是蘇子誠,氣焰一下子從頭頂落到了腳后跟,渾身往里縮,硬生生的擠著笑容叫道:“二……二叔……早。”
蘇子誠冷著臉,松開小姑娘,轉頭看著幾個婆子訓斥道:“你們做的是教引嬤嬤!郡主胡鬧,能勸就勸,要是勸不下,就該趕緊打發人去告訴王妃!就這么看著郡主撒潑渾鬧?郡主丟了臉面,你們就有臉了?”
李小幺同情的看著裙角抖個不停的丫頭婆子們,這就是給人為奴做婢的苦楚,主人胡作非為,打的罰的都是侍候的奴婢,這奴這婢,萬萬做不得,一失足就翻不得身了!
李小幺暗暗嘆了口氣,轉眼過去,打量著面前的小姑娘。
這就是北平皇室唯一的一個第三代,十歲的柔嘉郡主蘇碧若了。
蘇碧若眼睛極似蘇子誠,面孔圓嘟嘟,兩頰浮著桃紅色,紅潤的嘴唇緊緊抿成了一線。
一身大紅,上身是紅底百蝶穿花緙絲夾衣,下面一條同色紅石榴裙,頭發抓成兩只丫髻,各套著串蓮子大小的珍珠,脖子上掛著根細巧的金項圈,項圈上林林總總掛著足有五六片寄名符、平安鎖、護身符等等物件,果然是蘇家之寶,怪不得有這樣的脾氣。
李小幺打量著蘇碧若,蘇碧若眼珠轉來轉去的看著蘇子誠,見他呵罵婆子,明顯松了口氣,一口氣松下來,就敏感的迎上了李小幺的目光。
李小幺沖她笑了笑,蘇碧若瞪著李小幺,惡聲惡氣的斥呵道:“看什么看!”
蘇子誠抬手重重敲在蘇碧若頭上。
蘇碧若雙手捂著頭,痛的淚眼汪汪,嘴巴扁了又扁,想哭又不敢哭。
呂豐看的樂不可支,胳膊抱在胸前,一臉的幸災樂禍,看看蘇子誠,再看看蘇碧若,再看看蘇子誠。
蘇子誠點著蘇碧若命令:“去你母親處領罰!”
蘇碧若扁著嘴,狠狠瞪了李小幺和呂豐一眼,轉個身,提著裙子就跑。
蘇子誠氣得連’哼’了好幾聲,低頭看了眼碎了一地的折扇,背著手,大步往前走去。
沒走多大會兒,就到了一間寬敞的花廳前,花廳前后,滿滿的盛開著各色菊花,廳里也擺滿了各類珍本菊花。
寧王妃迎在花廳廊下,微微曲膝笑著和蘇子誠見禮:“二叔快請進。”
“大哥過來沒有?”
“來了。”隨著聲渾厚溫和的聲音,蘇子義背著手也迎出來。
蘇子誠急忙上前兩步,長揖給兄長見禮。
寧王妃打量著呂豐和李小幺,溫婉的笑道:“這位是呂二公子吧,和令祖倒有幾分神似。”
呂豐忙恭敬的長揖到底:“在下呂豐,見過寧王妃。”
寧王妃微微頜首算是還了禮,上前兩步,拉著李小幺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起來:“果然是個難得的,真是好看。”
“王妃過獎了。”李小幺笑著蹲了蹲,算是見了禮。
寧王妃被她笑得一時竟有些眼恍心神動,不由自主的跟著李小幺笑起來:“李姑娘笑起來令人心曠神怡,快進來坐。”
寧王妃拉著李小幺的手,客氣的讓著呂豐,幾個人進了花廳,蘇子誠和蘇子義已經落了座,蘇子義坐在上首左邊,蘇子誠坐到了左排第一椅子上,呂豐上前給蘇子義長揖見了禮,度著座次,坐到了蘇子誠對面。
寧王妃拉著李小幺,給蘇子義見了禮,讓著她坐到了蘇子誠下首,李小幺一邊聽著蘇氏兄弟說閑話,一邊悄悄打量著四周。
這花廳處處擺放著各種各樣奇特的菊花,必定都是什么珍本極品,她一本也不認識。
斜對面放著個一人來高的汝瓷大花瓶,一串串水晶球般的深黃淺黃菊花球零落有致的從瓶口往下垂掛著,別致而賞人悅目。
李小幺欣賞著青潤的汝瓷和菊花,相比于這青瓷的美麗,那花就不值一提了,這瓶絕對是汝瓷中的珍品,瓶身光亮如鏡子,李小幺身后那些晃動的人影,映在瓶身上,清晰可見。
正欣賞,一個孩子的身形躍于瓶身,突然頓住,拉著那個托著茶盤的丫頭往后倒出了瓶身,不大會兒,那托著茶盤的丫頭又現于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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