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夢蘭那邊你讓戚九好生盯著,現在他們已經留下不少蛛絲螞跡,咱們已經占據主動,不管這人是不是畢尚云,也不管他本來什么面目,終歸逃不掉了。”
他攤開雙手站在床下:“還不來幫你男人更衣?”
沈羲笑著跳下地,幫他束起衣帶來。
他不肯讓她受丁點兒累,可更衣這種事卻總賴著她。
約好辰時末到沈家,也來不及過問別的事了,廡廊下與賀蘭諄匆匆交代了幾句,便就乘輦往沈府來。
沈家這里熱鬧喜悅自不必說,下了輦之后沈羲只覺眼前一晃,垂花門下那頭居然立著匹毛色水滑的汗血馬,而汗血馬上坐著的居然是本該在王府的霍究!
“霍究怎么在這兒?”
人多的時候不好說,到了抿香院,她就忍不住問起來了。
裴姨娘看了眼旁邊的沈嫣,說道:“霍大人自今日起,就是老太爺特聘回來的武師了呢。”
“武師?!”
沈羲真心愣了,他堂堂刑部侍郎,燕王府的心腹,居然閑到來他們沈家當武師?
“你別看我,這事我也不知道。”
沈嫣臉紅了紅,低頭吃著茶。
她早就跟霍究沒來往了,就是上次一道去捉譚緝,也不曾有任何交談。他來沈家也是與沈若浦商議的事,跟她有什么相干。
梅家不知道是因為暫且不急著離京還是因為沈家接連好幾件喜宴的緣故,最近并沒有提及這樁婚事。
但文氏那邊前陣子已經按沈崇光的意思跟梅家把庚貼換了,接下來如果沒有意外,就將正式提親了。
偏這當口他又到沈家做什么武師,弄得她心煩意亂的。
“也許只是老太爺覺得家里子弟們都太文弱了。”沈羲給她臺階。
她沒吭聲。
實際上老太爺也是這么說的,而霍究自打早上到來之后幾次遇見她,也連眼角都沒曾溜她一下,的確看起來像是她自作多情。
算了,爺們兒自有爺們兒的打算,她又何必庸人自擾呢?
這里見沈歆也來了,姐妹幾個便就說起話來。
沈歆一見沈羲這容光煥發的樣子,便忍不住打趣。
這里說了會兒話,作為陪客之一的沈嫣便就先離場去黃氏那邊幫著張羅午宴的事。
蕭淮這里不免也捉住了霍究。
“真有你的。怕我真把梅麒瑛給弄過來,所以先下手為強是吧?”
“真是膚淺。”霍究睨他,“她都已經說了跟我在一起不合禮數,我是那么不知進退的人嗎?”
蕭淮笑而不語。
霍究正色:“沈渠是什么德性你也不是不知道,沈懋又還小,她又不像沈羲,有那么靈光的腦子,還有那么大的膽子。
“就連個父親對她也不見得多么疼愛,來日嫁去那么遠的梅家,受了委屈沈家不知道不說,就是知道,誰會替她大老遠地跑去撐腰?”
說到這里,蕭淮神情頓住。
霍究拈著兩顆核桃仁,又不咸不淡地道:“她小時候在親娘跟前受過苦,身上還留著疤,如今劫后余生,什么事情都不敢越雷池一步。
“我就是覺著,她就算不要我,我多少替她把她的兄弟給搗飭上正途,讓她日后也有個知冷知熱的兄弟倚靠,也算不妄她大晚上陪我在河邊吹的那一夜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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