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算日子,離她從韓家回來也有二十來天了,秋氏那邊也該有消息傳來了。
韓縉既然也和沈若浦說溫嬋都已經收下了,還問東西的來處,可見那兩盒熏香還是砸出了水花來的。
她再看了看黃歷,溫嬋是六月廿九的生日,還有二十多日,她不是整壽,想來也就家里子孫們聚聚。
按理說這種時候秋氏是肯定需要表示的,金銀珠寶溫嬋又不缺,缺的只是稱心的東西。
倘若不出意外,她想,離她面見溫嬋的日子也不會太遠了!
如此心里有了底,便就暗暗琢磨起來。
這日早飯后正看著珍珠自牙行拿回來的鋪子信息,元貝忽然進來道:“姑娘,瓊花臺劉掌柜請您過去一趟。”
說到瓊花臺,沈羲腦門上吹過一陣風,這才又想起半個月前被蕭淮威脅,得幫他鑒十年的玉。
想到這個略有些無可奈何,畢竟誰也不想被契約綁著。
但嘆了口氣,也還是起身整妝,然后讓旺兒趕車到了瓊花臺。
劉凌笑瞇瞇地老遠就迎了出來,引著她到了二樓西邊一間內外兩室的小房間。
這房間位于店堂樓上,約摸兩間那雅室大小,里頭桌椅錦榻俱全,外間則擺著張鑲著赤金貼片兒的雞翅木書案。
案上又擱著文房四寶并一只尺來見方的三層方盒零食盤子,荔枝桂圓杏仁松子什么的都有。
瓊花臺日進斗金,反正也不差這點排場。
“姑娘瞧著可還夠用?”劉凌笑微微問道。
那日蕭淮派人來說沈羲會給他打工十年,他嘴都差點沒笑歪!
要知道他的收入也是與鋪子收入相關的,倘若賺的多,她這個掌柜的分紅也多,這么說來沈羲就是她的財神爺,他怎么可能不把她侍候好?
“差不多了。”沈羲坐到書案后,支著扶手看著四處,“門窗都打開,光線暗了不好使。”
劉凌連忙照做。回轉身又笑道:“沒想到姑娘還是被世子請回來了,在下也很榮幸啊!”
沈羲睨著他:“倒霉唄。被抓了十年壯丁。”
“姑娘怎么這么說?”劉凌笑得嘴角都扯到耳后根去了,“姑娘這樣的人才,世子肯定不會虧待您的!”
沈曦呵呵冷笑了兩聲,沒說話。
再不虧待,那總歸也是吃了虧。將來總得找個什么機會,把這便宜給撈回來才好。
這里恰巧伙計已挽著兩只大竹籃子走了進來,里頭裝的滿滿當當地都是才到的玉器。
“盒子上都編了有號,姑娘在這簿子上都寫明產地質地還有特征與售價范圍即可。”
劉凌接了籃子放在案上,然后又遞了個藍皮大簿子過來,便就笑著哈了腰,出去了。
燕王府這里,徹夜回到京師的蕭淮一覺醒來,晨曦依然如常才剛剛投到驕陽宮琉璃瓦上。
侍官抬了早膳進來,一面侍候著他用膳,一面將一張杏色紙箋小心翼翼擺在他手畔。
他瞄了眼。
侍官忙說道:“是禮部送來的請婚折子,王爺讓奴才拿給世子瞧瞧。”
他目光在侍官面上停留不動,侍官漸漸地將腦袋垂下,到最后竟像是脖子上墜了重石,再也抬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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