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遲頓了頓,有些遲疑,孟星瀾派人針對姜綰,這波滅了近三十人,還有二十來人在孟家逗留,于此他已經十分愧疚。
又清楚知道她十分護短,絕容不得人拿小玥和姜堯幾個做脅迫,要是讓姜綰再與他父親交涉,他不用多想可以料定她對孟家只會更加心生厭惡,說不好連帶著他也要連帶著在她面前成了遭嫌憎的那一個。
不必辛苦走這一趟,我會讓他再不上這里來。
孟遲做出保證,姜綰卻覺得該親自去處理,她始終覺得因著父子這層關系,孟遲面對孟榮旌,是處于劣勢下位的,他再如何怨恨孟星闌出陰招害他,再如何怨恨父親偏袒護著另一個兒子,怨懟這些不公也抹不去他是他爹的事實。
如若他依舊在心里存著希冀,或是存著讓孟榮旌后悔的心思,就永遠也不能在這不平等的對抗中脫離出來,從而贏過孟榮旌。
這種父子親眷間的博弈,更在乎的那個,永遠是輸家。
在此前,草廬他們父子相遇的時候,她就看得清楚,孟遲控訴孟榮旌的不公時越來越憤怒,相比之下孟榮旌是從頭至尾都沒有把他放在心上。
她堅持要一起去,除了要親自處理自己的事,多少也存了幫他的心思。
這如今也是我的事。走吧,再耽擱人就回了。
姜綰的顧慮寫在臉上,方才被這雷火彈爆炸打斷,嵐雙的事還未來得及說,正好一并解決了。
還有你二叔,你與他往日如何,他待你若有些情分,我可以替他解毒,以此換嵐雙自由,但其他人就不必多談了。
孟家來溪臺山的這段時間,唯有孟榮安還算安分,雖冒然進了藥泉,事后她也得知了是為了避免和孟榮周一起被當槍使,若他往日待孟遲不錯,她也可以不計較他此次冒失。
二叔待我和嵐雙都不錯,他在岳州時就喜歡四處游山玩水,從不插手族中諸事,這次也不知為何會隨他來郴州。
解毒的事你不必顧忌我,按你的計劃來。反正二叔的毒解不解都行,他恐怕反而會覺得如今躺著更安生些。
且他們若知道是陸洮的毒,孟星闌到了之后,不會拿不到解藥。
孟遲并不如何擔心二叔,此時想得更多的反而是不愿她去見孟榮旌,他說罷二叔的事,沉默了良久,掙扎了幾番,終是知道自己攔她不住。
她是個極有主意的,此前好幾次兩人一起行動他便發現了,姜綰不會因為他這次阻攔,下次就不會去見孟榮旌。
總歸和他一起去無論如何都好過她自己私下去,至少他在場,不能叫孟榮旌那個老狐貍從中挑撥了他們去。
想到此處,他把地上不省人事的人扛了起來,道:走吧
如同以往每次兩人意見不同時一樣,他沒用多少功夫就說服自己向她妥協,照著她決定好的去做,除了她極有主意這一點,他也不愿叫她為難一丁點。
孟遲扛著人,與姜綰一起往草廬方向走去。
草廬前,孟榮旌果然沒走,他身邊的隨從多了一個,正附耳與他說著什么,孟榮旌瞇著眼,臉上帶笑遠遠朝姜綰看了過來,看樣子也正在等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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