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東春看著站在跟前的男人,姓陳
在郴州,還沒聽說過哪個陳家有這號人,他替羅家在郴州多方周旋,認識的人多,但這位年輕的公子竟然只有幾分面熟,卻說不上來是誰。
姜大人
陳邵君依舊站在門口,看似彬彬有禮,對方不請他便不進來,但他手中拿著姜東春再找的碎玉塊,就是沒有要還給他的意思,這讓姜東春感覺不太美妙。
請!陳公子請進,此處乃是鄙人值守時略作休息的草棚,只有些熱茶而已,招待不周,還請莫要見怪。
姜大人說的哪里話,臨春寒峭,一壺熱茶已足矣,陳某此次前來,還有事相求,該是我叨擾了。
陳邵君略略整理長袍,撣去肩頭大氅上的浮雪,大踏步走進了姜東春的棚子,身后的竹簾在他走后就垂了下來,草棚里一下就暗了下來。
待半個時辰他離開后,姜東春則呆坐在書案后頭,緊閉雙目,眉頭死鎖。
雖面前的帕子上,被姜綰摔碎的玉佩總算勉強能湊齊了,可以找個匠人修補,但他卻后悔方才讓姓陳的人進來,只是此刻后悔也無用了。
陳邵君面帶著微笑走出草棚,回到路邊上了自家馬車,馬車很大,里頭還有熱茶相候,陳叔在一旁伺候著,見他心情不錯,便問道:公子,這是談成了
嗯。
這人不是姜姑娘的父親么,公子何不直接找姜姑娘,要找他
他比姜綰更合適。
姜綰只做她自己想做的事,但這個姜門侯,卻渾身都是把柄,他沒得選。
陳邵君略微睜開眼,愜意地端了茶盞喝茶,跟著姜綰后頭,總是能撿到意外之喜,真是不錯。
這個姜東春,他早前托人打聽過,沒想到他說的自己族中的適齡姑娘,竟然就是他自己的女兒。
這事如今看來在羅家也不是個秘密了,不過公冶家的玉佩在他手里碎了,這事偏偏叫他撞見,小小門侯得罪不起羅家,更不敢讓公冶家生氣,只能同意與他合作。
他需要羅家更多的把柄,在合適的時候,有合適的作用,不過看在姜綰的面子上,他也大方給他開了個好價錢。
陳家在郴州的藥材買賣上成功擠走羅家之后,就是他擺脫羅家鉗制的時候,至于玉佩,他也能讓他跟公冶家交代得過去。
公子,前面是姜姑娘,可要停下馬車
不用,她此刻怕是沒有閑工夫,走吧。
陳紹君掀開簾子看了一眼正走進巷子的姜綰,吩咐陳叔繼續趕路。
姜綰的確沒什么閑工夫,姜堯跟在她身后,低著頭一不發,她起初還不知該從哪里跟他說起,他突然停下了腳步。
阿姐,阿爺和三叔是不是因為爹才在路上不管我們的。
是。也不全是。
姜綰轉過身,看著垂著頭站在對面的姜堯,你聽到了多少。
算了,我從頭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