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天將亮未亮,姜綰靜靜起身,沒有驚動任何人獨自走出山洞。
她沿著山路走下山,在孟遲說的那個能避風的狹長的山壁間小道里,找到了睡在巖石后頭的蔣家村人。
他們竟然膽大到無一人守夜,全都縮成一團睡得亂七八糟的,火漸漸小了也無人醒來。
而黑子和高獵戶還有那個小姑娘不在,不知去了哪里。
沈云杳瞄了一眼只剩一點火星苗的火堆,跨過去走向單獨蜷縮在石頭后的姜德衍。
等火熄滅,人很快就會被凍醒,她并不想驚動其他人,于是蹲下身,三兩下把姜德衍身上裹著的狼皮劃得稀碎。
姜德衍睡得沉,全然沒有反應,姜綰完事后淡定地起身原路返回。
狼皮她嫌腥臭不稀罕,當時一張也沒撿,黑子和高獵戶要拿她隨意,但這人不配穿她打的狼皮。
嚴寒中失去御寒之物,這是第二個懲罰。
至于姜梅山身上穿的,她沒動,也不知這個滿口仁義道德的老人,會不會真能如自己說的那般全心為了親情,把自己身上的狼皮分他兒子一半。
天上還飄著雪,她回到山洞口,頭發和肩頭都落了一層薄薄的雪,守夜的人已經困得開始點頭打盹,她左右都醒了,就讓人都去歇著,自己來看。
姜綰往火里頭丟了幾根干樹枝,火苗一下就竄高了許多,又往里放了幾個土豆和地瓜。
火上吊著的石鍋里燒著水,她盛出一點放溫了,坐在火邊吃壓縮餅干,順便把身上的雪烤干。
米面糧食這些洞里都有,但她懶得折騰,簡單對付吃飽,就看到孟遲也醒了,轉著輪椅到她身邊來。
姜綰遞給他水又把烤熟的地瓜和土豆用樹枝挖出來,讓孟遲吃。
自從孟遲知道她能從空間取物之后,她也懶得給他再煮什么藥湯做掩護,直接把藥片放他手里。
先吃東西,后吃藥。
嗯,知道,每天都是這么吃的。
孟遲昨晚睡得沉,因為睡前藥她給他加了一粒安眠的,否則她起身他必會覺察。
到時候非要跟著去,豈不是麻煩。
這怎么少了一粒。孟遲仔細輸了三遍,確定自己沒數錯,他也沒記錯,昨晚上的確多了一粒藥。
他抬頭看向姜綰,綰綰,我是不是少了一粒藥沒吃
姜綰瞥了一眼滿目都是真誠的孟遲,有些不想回答。
綰綰,這些藥都小小一粒,味道也不太難吃,我都能吃得下,不用減藥。
孟遲盯著手里的藥,這些藥都不大,比起黑乎乎的藥丸子要好下咽得多,味道有苦有甜,也沒有那么難吃,他想快些好起來,擔心姜綰因為怕他吃不了苦藥斟酌著把藥量減了,忙表示自己不怕苦藥。
麻團也抖抖毛湊到姜綰身邊來,跟她討肉干吃。
姜綰看著這一人一狗都看著自己,兩雙眼睛都濕漉漉且申請相似,不過一個求藥,一個求肉干,她默不作聲地摸了條牛肉干給麻團,為了不想解釋摸了一粒同樣顏色的維生素片給孟遲。
麻團心滿意足地叼著肉干走了,孟遲盯著手心的藥片看了許久,綰綰,不對呀,這顆不一樣啊!
姜綰嚯地站起來,你是大夫我是大夫。
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