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綰拿著藥來到孟遲身邊,趁家人還在幫著其他災民整理東西,迅速的拉開孟遲的衣袍看一眼他的傷口。
外傷愈合的情況還算可以,但他總是咳嗽且面色蒼白看著虛弱,內里定是還損耗嚴重,索性藥倉開了,不然這么在雪天里經久耗著,后頭要花大功夫才能把他的內傷養好。
整理好孟遲的衣裳,姜綰把藥丸放手心里喂進他的嘴里。
咽了。
孟遲乖乖照辦,姜綰給他看傷時的行止他早就習慣了,知道每當這種時候自己在她眼里只能算是個人,而不是男人。
但這次她的掌心碰到他的嘴唇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大著膽子抬手扣著她的手腕沒讓她把手收回去。
怎么了姜綰皺眉,眼神掃了過去,停在了孟遲扣著她手腕的手上。
孟遲心跳漏了一拍,他看著她,她卻只看著他的手,他無奈只得松開,低頭拍了兩下胸口,無事,藥丸沒吞盡。
姜綰點頭,方才是一下拿了好幾粒,該放他手里讓他自己吃的,我去給你找水,等著。
她轉身走了,孟遲抬起頭目光追尋著她的背影,冷不丁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是姜堯。
孟大哥,你無事吧,我看阿姐方才似是很著急,你又咳嗽了嗎姜堯也有些擔心,自從進了普靈寺,本來好了許多的孟遲突然又虛弱了許多。
阿姐說你染了寒氣,孟大哥,這冬天風大雪冷,過了寒氣身子容易遭不住也不易好,你可要聽我阿姐的好好吃藥,別拖到開春就麻煩了。
孟遲感受到小兄弟的關心,笑笑拍姜堯的手臂,目光還是不離姜綰,放心吧,我沒事。
孟大哥,你在看我阿姐嗎,她性子是有些急,這次遇上羅家的事又辛苦許多,若是讓你吃藥的時候兇了些,你可也不要怨她。
姜堯這幾日見著孟遲吃藥半點沒有遲疑的樣子,給什么吃什么,給多少吃多少,以為他挨過姜綰的訓斥了,特地趁著人不在的時候過來寬慰一二,也替自己的姐姐辯解一二,阿姐她人其實很好,就是不太會說好聽話,若是她說了你不愛聽的,不要往心里去。
孟遲回過神反而被姜堯勸得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耳朵,沒,她其實……并不兇。他說著又咳起來,這次不是裝的。
姜綰翻了好幾個水囊,里頭的水都是冷的,沒法子把自己腰間的水囊里的水倒掉一半,到火邊灌了燒好的開水進去,蓋上塞子晃均勻了正準備往回走,聽到咳嗽聲,便把水囊直接拋給了姜堯,阿堯,接著,讓他慢些喝。
姜堯不敢耽擱,接住水囊后趕緊打開塞子放到孟遲嘴邊,孟遲擺手,我自己來。
溫熱的水流進喉嚨里,熨帖到肺腑,他的咳嗽才慢慢緩和了下來。
姜堯在一旁照看著,看他不咳了也不喝了,水囊口飄著暖暖的白氣擔心水冷得快,趕緊把塞子塞上,要替他拿著。
我自己拿吧,一會兒不舒服了還能喝。
孟遲錯開姜堯的手,把姜綰的水囊放進了自己的狐裘里,貼身放好。
孟遲剛剛藏好姜綰的水囊,她走了過來,他一時緊張,把狐裘猛地往中間一拉,裹緊了。
你覺著冷香爐我看看,是不是碳火滅了。
姜綰伸手去拉狐裘,裹太緊,待會兒燃起來,松開。
孟遲眼巴巴地看著姜綰拉開了她的狐裘,拿出香爐看了看,阿堯,去跟娘要幾顆碳添上,都快熄了。她把爐子給了姜堯,離開普靈寺的時候靜凡給了他們一些碳,這么小的爐子能燒上好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