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秀蘭一直在后頭沒說話,此刻也上前來,看著姜綰只說了三個字,放心吧。
姜綰揮手讓他們莫要耽擱,姜堯三步兩回頭,才挑上東西跟陳秀蘭帶著徐惠娘他們先走了。
舊佛堂里一下安靜下來,姜綰把孟遲推到火堆旁,剛尋了塊蒲團坐下來,外頭的災民也三三兩兩的回來了,因為得著了確切的能離開的消息,他們個個臉上都有了笑意。
甚至還有幾個先前跟姜綰說過話的,過來也坐在了火邊,把懷里藏著的窩頭穿在樹枝上,伸到火上慢慢烤著吃。
對了,你們是昌州姜家村的吧,我聽說那邊遭的災最重,糧食都是顆粒無收的,你們走到這里也不容易啊。
這年頭誰家容易,我們柳溝子雖然收了些麥子,但還不是得往郴州去,那一點根本就養不活一家啊,田地又都成了那個樣子,不走就得等死。
姜綰本在用樹枝翻著煨在火堆旁的地瓜看看熟透了沒有,聽到問話,猛地抬起頭來,她記得從未跟這些人說過他們的來處,她漸漸瞇起了眼道:你怎知昌州姜家村
哦,你和這位小哥不在的時候,有廟里的和尚來布施粥和窩頭,隨口就問了,你娘他們說的。
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來這普靈寺的人都知道大家是從哪兒來的,總要有個來處,走的時候和尚才能給咱們寫字條子,到了郴州官府要盤查登記的,不識字就只能對著這紙條子抄了,對了姑娘,你娘他們呢
姜綰隱隱升起不妙之感,進城官員要盤查登記很正常,但普靈寺的條子壓根就不起任何作用,既不能證明真實的來處,也不能當做什么憑證,不識字的要照著抄的話應該也是和尚跟這些災民說的。
他們不識字,難道衙門負責登記的吏目也目不識丁么,那些無人替他們寫字條子的人,難道官府就不管了,進不了城么。
普靈寺的和尚們以此為由打聽這個本就奇怪得很。
她跟孟遲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出疑惑之色,正要尋個情景地方互相商量,外頭來了一隊官差,領頭的小和尚慌忙把人帶到,停在佛堂門外躬身道:大人,寺里的災民都在這兒了。
姜綰抬頭,看見打頭的官差腰間配著刀,站在門口數了數里頭的人數,你確定都在這兒了
都在了,寺廟里只有這處不用的舊佛堂可供災民落腳,其他地方您也都去瞧過了,沒有人了。
你可確定若是叫我查出還有其他的人,小心治你同罪。
小和尚有些緊張,忍不住抬頭望里頭看,左看右看咦了一聲。
姜綰想起身,孟遲握住了她的手,安撫似地輕拍幾下,隨后便一直握著不再放開。
那小和尚有些惴惴不安地看著官差道:好像少了幾個,可能、可能看雪小了下山去了……
官差領頭冷冷地橫了小和尚一眼,幾個是多少個什么時候少的,從哪里下的山
小和尚還沒來得及回答,外頭又有兩名官差押了五大一小還有一只狗回來。
姜綰拂開孟遲的手,一下從火堆旁站了起來,被押回來的分明是徐惠娘和姜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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