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過去喊了一聲他的名字,孟遲緩緩轉過頭,見著她眼里漸漸聚起了光芒,沒人跟他說她已經醒了,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她看,仿佛一錯眼就怕她又變回了渾身是血躺在雪地里不動彈的姜綰綰。
怎么坐地上,木筏子呢。
她在他身旁坐下,丟了一截木柴到火中,看孟遲的神情,她約略猜著他為何是這種神情,她也有過,因為自己的失誤讓同伴險些喪命,那中感受比刀插自己還難受。
當時他沒有射出最后一支箭,她也猜著了原因,無非就是沒有這最后一支了,說到底也是她憑印象做的決斷,誰也沒法保證孟遲的箭就一支都沒少,折損了或是丟了都說不定。
是以她并沒有怪他,她自己也忘了在第一時間與他確認他防身的弩到底還留了幾支箭。
所以她預備說一些話讓他不必如此自責。
我沒事了,你不用擔心,那些血大部分都不是我的。
多謝你替我包扎,包得挺好的。
姜綰實在找不出更多的話來說,見孟遲還是盯著自己看,隨手松了脖子前的系帶,把狐裘解下披回他的身上。
狐裘剛挨著他,姜綰的手碗就被捉住了,孟遲默默地把狐裘又披回了她身上。
下雪了,你穿著。
他低下頭,怎么能不知道姜綰的意思,她根本就沒在怪他,但他怪自己。
他手里的箭要是空閑時候多備幾枝,當時怎么也不會讓姜綰綰她肩頭淌著血還去與狼王直接拼殺,亦或是他沒把箭都用在搭救陳家呢
姜綰瞧著孟遲自責歉疚的模樣,捏了捏拳頭,哄人這種事她極少做,生硬道:我沒事,當時的情形,不是你的問題。
她反復只會這幾句車轱轆話,感覺沒什么用處,孟遲還是低垂著眉,頗有幾分無奈道:你若是覺著欠我的,就……
就如何
孟遲抬頭看向姜綰,不論她說什么,他都會答應她。
姜綰話沒說完,陳邵君走出棚子朝他們這邊走來,她瞧見了便沒往下說,就再說吧。說罷拍一拍孟遲的肩膀,以示寬慰。
孟遲也看見了陳邵君向他們走來,感覺不太爽快,偏偏這時候過來。
陳邵君走到二人跟前,姜姑娘醒了。
他在他們對面坐下,抱拳道謝,昨晚多虧了姜姑娘,否則我們都要葬身狼腹了。
陳某謝過姜姑娘,姜姑娘出手救了我兩次,這份恩情陳某無以為報,若是姑娘愿意,待商隊趕到,可以跟我們一起去郴州。
不必了。
姜綰想也沒想就拒絕了,陳家的商隊經過一場雪崩,剩下的物資都沒她多,陳邵君也不是個糊涂好糊弄的,她也不想讓他發現自己的異常,跟著他可以說沒有一點好處。
她救他們本來就是為了解鎖空間里的倉庫,若是跟著他一起走,她想從空間里拿東西還不方便,不如象征性問他要一些鹽就罷了。
何況,她還記得陳家人受傷的不少,他只是說謝,這些事卻沒提一句,也不知是真不計較還是心里念著小九九。
陳公子不怪我當時沒有出手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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