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遲一路心情都還不錯,他領路找了個能靠著巨大山石的凹陷山壁,上方有山石遮擋,可以避一避寒風,簡單休息一晚上是足夠了。
等天亮了再換地方,只是可惜搭好的棚子便宜那個姓高的孫子了。
徐惠娘跟阿阮忙著把東西放下,姜堯生了火她們就開始準備吃的。
阿阮受不了烤肉的味道,姜綰拎回來的那頭狼,他們也只是把肉剔出來后,拿遠些額外跟狼骨燉湯給孟遲喝,其他人吃的還是味道清淡的菜干和米粥。
阿阮心知大家都是為了她才有肉不吃,心里過意不去,主動忍著惡心起身去把湯端來給孟遲,姑娘,徐姨,我沒事,不用擔心我。
為了讓他們相信,她還幫著徐惠娘處理多余的肉和骨頭,誰勸也不聽。
姜綰見勸不動阿阮,便把剩下的薄荷糖用紙包好給了她,拿著吧,覺得不舒服就含一顆。
阿阮珍惜地捧著姜綰給她的糖丸,收在腰間的荷包里,輕易不肯拿出來吃。
所有的狼肉都處理干凈后,用雪封著裝在姜堯砍來的竹筒里,足足封了七八個竹筒。
這些可以留著一路慢慢做給孟遲補養身子,天冷也不怕放壞,在雪地里想要時常找到肉可不容易,大家都默認緊著傷員吃。
孟遲大哥,你早日好起來,麻團就不必拉著你了。姜堯打趣道。
姜綰也走過去查看孟遲的腿,愈合的情況不太好,暫時不能繼續趕路了,得休息個幾日。
孟遲跟麻團坐在筏子上,捧著額外加料的湯感動得很,這里頭可都是姜綰綰額外給他找來的補養。
里頭除了肉和狼骨,還有紅棗山參桂圓,這些東西若換在他從前過的日子,也不算什么貴重的,可只是在雪地里,姜綰綰領著一家逃荒呢,她把這些珍貴的都留給了他。
他摸摸麻團的頭,愣是強硬忽視了它可憐巴巴的眼神,珍惜地把狼骨湯喝干凈,吃光光,在麻團傷心的嗷嗚下,只留了一根光禿禿的骨頭給它。
姜姑娘,多謝。
我感覺好多了。
孟遲看著對面火光印照中的姜綰,覺得心下暖洋洋的,心情也很愉悅。
一是腿又一點感覺,但又沒有想象中的疼,他原以為自己的腿廢了,但到現在他還能感覺到疼痛,想必沒有廢得徹底,還是有些希望的。
二是姜綰綰那個可能的親家雖然找上來,但不得她待見,被扔在雪地里了,對方什么心情他不知,但他可以說是眼不見心不煩。
姜綰看孟遲吃好了,上來給他看看腿上的傷,狼骨熬的湯你可以多喝,對你的腿恢復有幫助。
她剛才仔細地檢查了一番,傷口除了紅腫,還有些滲血,幸而沒有感染化膿,她替孟遲重新纏好綁帶,蓋好袍子和狐裘,一抬頭才看見孟遲的耳垂又紅了。
她約略知道是為何,孟遲原本的褲子被她上次撕壞了,如今袍子底下穿的,是徐惠娘臨時給他改的,用的是她那件羊毛斗篷的里布,有些花哨。
剛換上去的時候他狐裘都裹得極其的緊,更遑論把袍子掀開了。
不過她得給他治腿,這就是沒法避過的事。
挺好看的,不丑。
姜綰試圖安慰孟遲。
沒想到孟遲聽了非但耳垂紅了,臉也好不了了,好似蒸熟的紅蝦,倒是比蒼白者的時候多了幾分氣色。
孟遲哪里是因為花褲子害臊,他純純是因為姜綰給他看傷,不可避免地有些肌膚接觸,他雖知她當自己是病人,不介男女大妨,但他殘的是腿,又不是腦子,每當她俯身細看的時候,還是免不了有些臉熱。
但這些事,他也沒法直接給姜綰說,他猜他要是提了,她一定跟看狼尸一樣看他,告訴他沒區別,別亂想。
唉……
愁。
綰綰,來試試,你的襖子改好了。
徐惠娘招呼姜綰,解了孟遲的圍。
她跟阿阮簡單吃過之后,又忙著飛針走線,總算把剩下的針線活都干完了,原本的三件斗篷都拆了,除了孟遲,每個人都分到了襖子和襖裙,就連小玥兒也有一身小小的短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