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非在跳水救人的時候并沒有說謊,他上輩子還在讀高中的時候,就經常趁著假期參加民間自發組織的救援隊活動。
救援隊是非盈利的,規模不小,那會兒韓非爸爸雖然已經離開了家里,媽媽獨自撫養他,但卻從未干涉過他參加這些事情,哪怕賺不到錢,有時候還得自己倒貼,可她知道韓非以后立志要從警,多鍛煉鍛煉總沒壞處。
高中生時間緊張,能參與的情況不多,不過剛好,抗洪救人和進山搜救登山者這兩種他都參與過,所以有關野外生存的基礎知識也有了解。
赤尾竹葉青毒性不算最強的,但也同樣很危險,尤其是在川南省內。
一般來說,本省經常出現的毒蛇,哪怕附近醫院沒有血清,多找幾家調配也能拿來救命。可是如果這種蛇并非本地產物,那事情就很難辦了,就算竹葉青的毒性不強,可長時間沒有血清照樣會出事,更何況現在這條蛇距離祁清漪的脖子很近,一個沒弄好,怕是要出人命的。
川南省有竹葉青,或許竹葉青和赤尾竹葉青的毒素類似他不知道,他只是粗略學過,要分清這些實在有點難為人了,而且,他也不敢賭。
韓非額頭滲出冷汗。
如果是他自己遇到這種情況,那倒是問題不大,反正不論處理得有沒有問題都是他自己的選擇,怨不得誰。可現在最危險的是祁清漪,不是他,他要為這條命負責。
我們……我們穩妥一點行動。
韓非放緩呼吸,盡量讓自己聲音平穩:
祁清漪,你像我一樣,慢慢慢慢的往左邊挪動,不要有任何大幅度動作,不要驚慌,不要大聲說話,保持冷靜,我沒叫你停你就繼續走。
祁清漪臉色已經變得慘白,卻沒有別的選擇。
她大概猜到自己身后是什么東西,也知道,在自己沒有應對經驗的情況下,最好還是相信韓非。這人雖然老是嘴賤,可在正事上還是一直挺靠譜的。
她脖子僵住,像個木偶人似的,點頭都不敢:
好……好。
挪動的速度極慢。只是往左邊挪了幾米的功夫,祁清漪卻覺得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么長,比在學校里跑一場體測還要累人。
可以了。
等她撤到了安全距離,韓非才終于開口喊停。
祁清漪緩慢轉頭,脖子僵硬到發出了咔咔的響聲,朝著自己剛才站著的地方看去。
一條身體青綠、尾巴赤紅的蛇,三分之二的身子都盤在竹子上,頭部搭在隔壁的一根枝椏,黑豆似的兩只眼睛朝著他們倆的方向沒有任何感情地盯著。
她狠狠打了個哆嗦,聲音干澀:
剛、剛才,我跟它距離多遠
韓非兩只手連在一起比了一下。
就這么點距離。
好了,現在應該沒事了,一般在野外遇到蛇,只要不是一腳踩到,在保持冷靜小心、不激怒它的情況下盡快離開就好。
正常來說我們上山的時候應該在身上噴點驅蟲驅蛇的東西,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
節目組做事還算周全,都已經跟官方備案了,沒道理明知山上有危險還不做防護啊
祁清漪一張小臉嚇得到現在都沒恢復血色。
她吭哧了半天,低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