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巡不禁有些眼眶濕潤,想起他制造了大批的白瓷,用盡了周家最后制瓷的材料,便心中悔恨。
若是他沒那么堅持,是不是便不會堆積了那么多成品賣不出去,是他,害了周家,連累了周家,也是他,對不起周家的列祖列宗。
周巡的眼神一片灰暗,這種神色眀棠再熟悉不過了,前世那些身患重病的病人在知道自己病情的時候,便會露出這種神色。
“公子既說隨便給一些,那我就隨便給了,這錢,公子還請收好。”
眀棠微微一笑,速度很快的便將長公主剛才給的一錠金子塞到周巡的手中,抱著手上那個瓷瓶大步往前走了。
周巡一驚,趕忙低頭,再看見那黃色的金子后,他整個人如遭雷劈。
“嘖,那姑娘看起來像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小姐,此番買了一個人人嫌棄的瓷瓶回去,免不得要被家中人說。”
周圍的攤販眼神都朝著周巡手上看去,似乎是想看看眀棠到底給了周巡多少錢,居然真的有人愿意買周巡燒制的這批瓷器啊。
周巡用袖子將掌心的金子包住,察覺到慈安鋪的伙計打量的眼神,他眼光一閃,抖了幾枚銅錢出來。
他彎腰將銅錢撿起,慈安鋪的伙計眼神立馬變的鄙視,轉身進了店鋪。
周巡抿唇,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慈安鋪跟前。
他知道慈安鋪不可能會接收他的瓷器,也不會再跟周家扯上關系,若非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他斷不會來慈安鋪,來了,也不過是自如欺辱,可現在他似乎得了一番機遇。
周巡行色匆匆,深深的看了一眼眀棠的背影,走到一處偏離的小巷子里,用牙狠狠的咬了一口那金子。
待確定就是金子無疑后,周巡立馬跑出了巷子,在街道上尋找眀棠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