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對誰都能橫起來,但絕對不會和自己過不去,這世間,絕對沒有比琴靈撂挑子不干了更可怕的事。
凌洵當即意味不明地唔了一聲,懶懶散散地撐著掌,跳著坐上了那張木桌。
“阿瑤。”
琴靈皺眉:“到底怎么回事?
我們路上遇到財神,他也來不及細說,只說云燁對你動了手。”
“可是真的?”
齊刷刷的目光望過來,余瑤覺得有些丟人,磨蹭著點了點頭,“他該是想抓我上九重天,不過沒想到上霄劍在我手里,所以被反打了一頓。”
“成,甭管那么多,對你動手是事實,明日就讓天族交人出來。”
墨綸靜靜地站著聽著,沒什么存在感,空氣一樣安靜,絲毫看不出半分平日這位妖界大管事說一不二呼風喚雨的氣勢。
這時候,他終于動了動唇,瞳孔顏色墨一樣的深,聲音淺淡不可捉摸,“明日場合不小,天族應當想好了應對的說辭由頭,貿然拿人,他們不認,恐會起爭執。”
琴靈朝凌洵看過去,冷冷嗤了兩聲:“九重天的有膽子朝阿瑤出手,還怕事后被清算么?
若是抵死不認,直接拿人便是,與他們論什么歪理長短都是虛的,只要拳頭夠硬,就足夠打到他們認。”
“這個時候,我魔界第一打手總該出點力了。”
她意有所指,對凌洵當甩手掌柜這件事不滿得很。
凌洵笑得溫和:“應該的。”
墨綸靜默半晌,搖頭:“帝子脾氣不好,等慶宴結束再扣人不遲。”
余瑤點頭如搗蒜:“我不能再得罪帝子了,我還欠著他一屁股債沒還。”
所以非常怕顧昀析脾氣上來,直接要她以命相抵。
財神進來插了句話:“動手時注意點分寸,別到時候打紅了眼沒輕沒重。”
幾人頓時看智障一樣看向了財神。
于是余瑤又硬著頭皮聽財神講了一遍她的“光榮”事跡。
這回,就是凌洵也斂了玩世不恭的笑,眼底蒙上一層隱晦不明的暗色,毫不留情地嘲笑:“余瑤你真是好眼光。”
余瑤心想大哥你可快別說了,再說下去我都想自戳雙目以示悔恨了。
琴靈脾氣沖,此刻臉上已覆了一層寒霜,她手掌一握,冷笑連連:“上古神族同氣連枝,動一人便是動十人,天族此舉,是想對十三重天宣戰不成?”
墨綸也跟著皺眉,他畢竟更擅掩藏自身喜怒,因而聲音仍勉強算是溫和:“瑤瑤,你現在情況如何?”
余瑤正色,老實回答:“并不樂觀,修為恢復到一成左右就停了,吃什么丹藥都無濟于補。”
要命的是,她本來就不同于這些牛逼哄哄的大佬神君們,一成修為,最多就讓她跑跑路,傳個音,遁個地,至于其他的稍微厲害一點的招式,就真是聽天由命了。
上古十神中,琴靈與凌洵魔界稱尊,墨綸在妖族占得一席之地,戰神伏辰鎮守天淵,鄴都少主尤延封惡鬼百萬,扶桑居蓬萊,還有一位師祖在西天傳道受業,受萬人敬仰。
帝子顧昀析更不必說,天上地下,六合八荒,走到哪都是說一不二的主。
算來算去,就數余瑤和財神混得最慘。
所謂看菜下碟,柿子專挑軟的捏,今時今日,余瑤總算知曉是什么意思了。
小小的一間屋里,狂風呼嘯,像極了某種凄厲到極點的嘶嚎,聲音簡直要刺破耳膜,五個人擠在一起,臉色都不大好看。
“有些棘手。”
琴靈扭頭問扶桑:“我聽著,倒是覺得這生死丹與同生契的性質差不多,是否解除之法也類似?”
“同生契是在兩方自愿的前提下簽下契約,解約只需兩人眉心一滴血,將契約點燃即可。
生死丹不同,服下去的那一刻就溶于血肉,要解除自然不會那么容易。”
余瑤這些日子也翻了不少古書,但提及生死丹的內容少之又少,就算有,大多也是一筆帶過,什么實質性的線索都沒給留下。
到了后面,她不由得想,不會到時候真得將云燁鎖起來,然后好吃好喝伺候祖宗一樣地伺候個十幾萬年吧。
這也未免太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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