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號”稍一伸脖子,那塊肉便落入它的口中,幾乎沒有咀嚼就吞了下去。
一直跟在黃承浩身邊的那個小弟,將一枚“僵尸”遞給了訓犬師。
訓犬師喝了句指令,又猛拉了兩下狗鏈,“皇城號”才不滿地甩了甩頭,慢吞吞地坐了下來。
而后,訓犬師蹲下來往它探出的舌頭上,貼了枚“僵尸”。
......
四五分鐘后,黃承浩獨自出了犬舍開始往回走。沈聽便也收起望遠鏡,轉身回了包廂。
在回包廂的路上,迎面碰上一位正埋頭拖地的清潔工。
那是個被生活狠狠磨礪過的中年婦女。
此刻入春已經一個多月,她握著拖把的手上皸裂開的口子卻仍尚未痊愈。抬頭看人時,露出一張飽經風霜的臉。
那一雙渾濁的眼睛,在看清楚沈聽的臉時,突然瞪得很大,好像因見到他而萬分驚訝似的。
沈聽在腦子里迅速搜索了一遍。
他確定無論是在他自己,還是在宋辭的熟人列表中,都不曾有過這個人。
于是,皺著眉頭,斜著眼梢,口氣不善地問:“我們見過嗎?”
保潔阿姨立刻低下頭,低聲說了一句“沒有。”。
估摸著黃承浩大概快到了,沈聽便也沒有多問,一拐彎進了包廂。
他雙手插著口袋,用腳粗暴地踢開了門,邊踢邊忍不住抱怨:“這是什么鬼地方啊?找個洗手間,人都快繞暈了!”
僅他上個洗手間的功夫,包廂里就已經多了兩個人。
“辭哥!”丁朗看見他,眼睛里泛起了光。
除了丁朗外,被沈聽調侃作胖頭魚的丁俊也來了。這個時候,正站在沙發旁和楚淮南搭訕。
沈聽一進門,幾個人便都齊刷刷地看向他。
丁朗自顧自地跑到他跟前,想給他一個擁抱。被他毫不猶豫地躲開了,順帶回贈了一個超級大的白眼,“丁朗,你在我這兒屬于黑名單內的常駐人員!我不接受你的任何肢體接觸,麻煩你規矩點兒!”
丁朗還怎么沒開口就碰了個釘子,卻一點都不惱怒,大笑道:“哈哈哈這么多年了,你還是一點沒變。”一抬胳膊,搭住沈聽的肩膀,自作多情道:“不過我就是喜歡!”
沈聽嫌棄地一抖肩,撇開肩膀上的手。轉臉卻見徐凱正一臉一難盡地看著他。
徐凱一邊偷瞄著坐在沙發上的楚淮南。一邊在心里暗自咆哮:辭哥,你可總算回來了!
天知道,他剛才經歷了什么?!
丁朗從不掩飾自己對宋辭的好感。自進門起,就絮絮叨叨說了不少愛慕的話。
雖然,坐在沙發上的那位資本家,連眉毛都沒有抬一下。笑吟吟的一雙桃花眼,始終保持著一個優雅得要命的弧度。
可徐凱卻總覺得背后涼颼颼的。
連空氣中充斥著一種微妙而凌厲敵意。
俗話說,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情敵見面分外臉紅。
但資本家連吃醋都吃得格外與眾不同。八風不動地往那一坐,但隔著幾米都能覺出他身上那股,正對外宣告——“他是我的”的氣場。
比起這個丁朗,沈聽還是更樂意跟楚淮南呆在一塊。
他毫不猶豫地重新坐回楚淮南身邊,并主動伸出胳膊搭在楚淮南身后的沙發框上:“光你喜歡有個屁用啊!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有喜歡的人了!”
“哎!不是我說!楚淮南除了有錢和長得還行以外,哪點比得上我啊?”
沈聽給他氣笑了,特別中肯道:“你管這張臉叫‘長得還行’?丁朗,你眼瞎吧?照過鏡子沒有?跟他比起來,你頂多也就算個五官健全!”
“辭哥!”丁朗特別委屈地一擰眉:“可我喜歡你比他喜歡得多。”
那可不一定。
資本家不服氣。但沒等他親自開口,身邊坐著的這個已經麻溜地說出了他的心聲:“那可說不定。”
沈聽用下巴頦指了指楚淮南,表情特拽地道:“人家救過我,過命的交情,你沒有吧?”
還有這種事兒?!徐凱眼神中的好奇遮不住,卻又不好當著楚淮南的面逼問。只好轉身拉住想要沖上去再爭一爭的丁朗,勸道:“兄弟,天涯何處無芳草。你何必老纏著人辭哥啊!”
丁俊也拉著自家堂弟的胳膊,一個勁地使著眼色:“就是啊,為了丁點兒大的事,在楚總面前大呼小叫!你這個孩子,簡直一點兒規矩都沒有!”
這頭正說著話呢,黃承浩回來了。和他一起來的還有果茶的外賣。
徐凱見到他如同見到了救星。
“哎呦,茶來啦!趕緊分一分。”他一邊轉移話題,一邊手忙腳亂地給大家分果茶。
黃承浩也覺出包間里氣氛不對,見丁俊努著嘴比了比楚淮南又比了比丁朗,頓時明白過來。
得,這是求愛不成、連ex都算不上的丁朗,遇上花孔雀般高不可攀的現任了唄。
這種情況,沒打起來都算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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