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謝指教。這些我帶走留存?”
戚美珍并不拒絕,溫玉便將這一疊照片裝進包里,再抽出兩張鈔票,壓在咖啡杯下,“這回我請。”起身同仙仙友好地笑一笑,“有機會再見。”
“再……再見…………”
仙仙偷偷同戚美珍說:“美珍姐,她……好像都不生氣。”
戚美珍冷笑,“沒有哪個女人遇到這種事能夠不在乎,她現在不說,這也會是一根刺,永遠長在肉里,稍稍碰一下就要痛不欲生。”
她決心與她的假想敵戰斗到底。
回程的路異常艱難,每一步跨出,帶著千斤重,王叔將黑色奔馳車開出停車場,她上車閉著眼催自己快睡,睡眠是健忘藥,可以有十分鐘時間忘記耳邊叫囂不停的聲響,是戚美珍還是陸顯,又或者是舊照片變鮮活,那位叫真真的純真少女揮揮手微笑,召回他的年少時光。
說好不傷心,前一刻斗志昂揚,大不慚,眼下窩在角落里自怨自艾算什么?
她憑什么傷心?
這一夜失眠,她未等來夜歸的路線,似乎他總是如此,說消失便消失,三五天不見人是常事,再回來,不過是同她在床上做成人游戲。
她已然被戚美珍影響,連自己都未發覺。
周末,與段家豪相約,要領她去看魚。
海洋館里的魚類生物品種繁多,形態千萬,赤橙黃綠青藍紫,彩虹一樣的海底世界,再昂貴的顏料也調不出海魚背上花紋。
家豪指著一條發亮的燈籠魚說:“書上說魚類的記憶只能維持七秒,剛認識的朋友,一轉眼就忘掉,家人也是、情人也是——”
溫玉順著他手指方向,呆呆看著珊瑚礁石,兩條琵琶魚擦身而過,慢悠悠享受海水溫暖,生活美好,惹人嫉妒。“做一條魚也很好,沒有煩惱,再大的痛苦,七秒就忘掉。”
“不好不好。”段家豪的頭發剛剪斷,小朋友們穿梭的海洋館里鄭重其事的語氣發,顯得十分傻氣,“我怎么能只記得你七秒鐘。”
溫玉笑出聲,“我又沒有叫你去做魚。”
段家豪開始摳面前鋼化玻璃,“那怎么行,你成了魚,我不做魚,怎么跟你結婚。”
“拜托——”
“ok,ok,我知道,是我想太遠,我們先拍拖。”
“我幾時答應你?”
“啊,鯊魚!”一驚一乍,他明明每周都來研究魚類生存近況,只不過趁機拖住她的手,牛皮糖一樣甩都甩不掉,他幾時練出神力來?暗地里緊張得腳發抖,上帝在他腦中說,穩住,穩住,成敗在此一舉。
“放手!”
“呵呵——”他只管對住張開血盆大口覓食的鯊魚傻笑。
中午,段家豪要請她搭出租車走半城,去某一家西餐廳吃神戶牛排。溫玉卻說走不動路,段少爺只好放棄計劃已久的燭光晚餐,陪她去附近茶餐廳吃三文治菠蘿包。
溫玉的新皮鞋磨腳,公眾場合,當著段家豪,她不敢多動,但顯然小腳趾已經被磨破皮,每走一步都在刀尖,疼得皺眉。好在家豪是細致紳士,自告奮勇要出門為她找一雙運動鞋,小男生做事說風就是雨,興沖沖出門,遠遠看像是要為公主奔赴遠房斗惡龍,壯烈勇猛。
而他身后,帶鴨舌帽的男人也終于找到機會,摘下帽,不請自來,坐她對面。
“靚女,你的凍鴛鴦,三文治,牛油菠蘿包——”
服務生一人端三個盤,力大無窮。溫玉將鴛鴦奶茶送到對面黑衣男士面前,“鄧sir跟了我一天,辛苦辛苦。”
“并不,看小男生小女生拍拖戀愛,正好惡補肥皂劇。”
“鄧sir的話我當夸獎聽。”
“你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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