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總amp;落魄美人2
if線:番外二
醫生說,沈沅患的是解離型的失憶癥。
與只忘記部分記憶的心因型失憶癥不同,如今的沈沅,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腦海中,對個人身份的認知是一片空白。
主治醫師將沈沅的癥狀說完后,陸之昀的神情稍顯陰郁,緘默地陷入了沉思中。
站在他身邊的江特助想起,有的人失憶,是因為此前的記憶于她而過于痛苦。
因為不愿想起,才會選擇忘記。
江特助回想起沈沅這一年的經歷。
家里破產、父親去世、自己的學業和大好前程被迫中斷……
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家庭可以不富裕,卻也淪落不到去便利店打夜間工,為了還債,每天只能吃臨期便當的落魄境遇。
“那她還會想起來嗎?”
陸之昀嗓音低沉地問道。
主治醫生回道:“失憶癥分永久失憶,也分暫時失憶,您的妻子到底能不能想起來,臨床上也不能馬上就給出判斷。”
******
s市郊區有個園景別墅項目,資方是陸氏集團,離附近的大學城很近。
開發商的老總很信風水堪輿之說,為了討好陸之昀,便將所謂的,被大師看過的風水最好的別墅送給了陸之昀。
s市的別墅區也是有鄙視鏈的。
老牌的豪門世家一般看不上遠郊的這些別墅,真正稱得上矜貴的別墅,一般都在兩側夾道種著葳蕤香樟樹的舊城區。
舊城區旁邊就是領事館,所在的街道也都有上百年的歷史,光建筑本身,就是這所城市的活古董。
陸之昀祖上那輩在舊城就有好幾處置業,甚至有一條很有歷史底蘊的老街上所有的洋房別墅,都是他已故祖母名下的產業。
她之前讓沈沅住在郊區的別墅,也是因為這里離她的大學很近,上下學也很方便,司機接送的話,往來車程不過十五分鐘。
沈沅從前想騎單車自己去學校,陸之昀卻不許她騎車,也不許她在學校的寢室和同齡人住。
當然,這些過往只有江特助和這間別墅的保姆胡阿姨知曉。
沈沅再次踏入這棟別墅時,還覺大廳的一應布置都很陌生,雖然吊頂大燈和一些昂貴家具的顏色都呈著暖調,可里面的氛感卻很冷沉。
沈沅想不起來之前在這里居住的畫面,只覺得這里沒什么人味兒,不像是人住的地界。
別墅雖然只有兩層,曲折的復試樓梯旁,卻還被人安了個家用的電梯。
沈沅乘著電梯上了二樓后,胡阿姨帶著她參觀了下房間。
她臥室的對面是一間寬敞的畫室,裝修偏新派的工業風格,暗灰的墻面上灑著凌亂斑駁的顏料,數個白色的顏料桶無序地擺在地面,龐大的木質畫架上,還有幾幅并未完成的畫作。
沈沅記得那個自稱是他丈夫的成熟男人說,她是美術學院的學生,便隨意地拿起了一根素描炭筆,在畫紙上涂繪了幾筆。
雖然她什么都想不起來了,但卻能延續這副畫的筆觸。
在胡阿姨詫異的目光下,用半個小時完成了這副素描,期間她有問過沈沅要不要喝些水,沈沅只搖了搖頭。
沈沅在畫室里靜坐了良久。
她的身份應該就是陸之昀說的那樣,是美術學院的學生,也是這個嚴肅男人的新婚妻子。
但別的事,她還是一點都想不起來。
沈沅越想,越覺得頭痛,纖白的手也下意識地摸了摸發頂的傷處。
醫生叮囑過她,不要在養傷期間想得太多,這樣反倒不利于她的病情。
沈沅決定不再強迫自己回憶往事。
天色漸昏。
胡阿姨也來畫室外敲了敲門,喚她下樓去吃藥膳。
******
沈沅坐在餐桌前,用瓷勺攪動著用茯苓和洋參熬制的藥粥,嘴里滿溢著苦味。
胡阿姨像是被人特地交代過一些事情,如果沈沅不主動同她說話,她就只會站在一側看著她,一句話都不會說。
這種沉悶的氣氛讓沈沅倍感壓抑。
她放下手中粥碗后,還是嗓音溫柔地問胡阿姨:“陸…陸總他今晚會回來嗎?”
沈沅醒來后,看見的第一個人,就是這個英俊成熟的男子。
他態度溫和地對她說,他是她的丈夫。
沈沅雖然想不起來之前都發生了什么,卻也能明顯覺出,她和陸之昀并不是關系很恩愛的那種夫妻,兩個人之間的結合也一定有什么隱情。
從病房清醒后,她同陸之昀說的話,總共不超過十句。
透過這十句話,她也能覺出陸之昀是個極其深沉寡的人。
邊回憶著陸之昀的相貌,沈沅也意興闌珊地填飽了肚子,又乘電梯上了二樓,回到了自己的臥房。
******
晚間十點。
沈沅從八點開始,就一直躺在床上,她的頭腦除了清醒后發生的事,依舊是一片空白。
只隱約能想起些紅色的液體,那些液體的刺鼻味道也仿若溢進了鼻腔。
她正覺心煩意亂,落地窗外,恰時傳來了汽車驅馳的細微聲響。
沈沅并未開燈,而是披散著一頭濃密的卷發,穿著睡衣悄悄地透過窗戶,俯瞰著樓下的一切。
卻見,一輛加長的黑色賓利停在了別墅的大門外。
沈沅漸漸屏住了呼吸。
視線隨著保安開車門的手,落在了從車中出來,神情淡漠的男人身上。
螢蟲正繞著夜燈亂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