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椅上的元啟帝,聽到大殿里的動靜后,緩緩地睜開了雙眼,仔細的打量了一番殿下之人,不動聲色地說出了這句話。
文知蘊臉上的震驚不亞于方才聽到真相的元啟帝,她并不知元啟帝的這句話從何而來,自己近日安安分分,兢兢業業,沒殺人,亦沒放火,何來知罪一說
只一瞬間,文知蘊的腦子立刻恢復了冷靜,近期發生的事情如同走馬燈般在她腦海中輪放,突然她捕捉到一個場景,初雪那日。
文知蘊心下一顫,瞳孔放大,若是真是這事,那……就大事不妙了。
想到這里她一臉疑惑地道:臣不知圣上此話何意
元啟帝哼了一聲,道:你若是不知,還有誰知!事到如今,你莫不是還想欺瞞朕。
文知蘊又看了一眼身邊的小太監,想起來自己在哪里見過他,那日她在皇宮門口迎衛楚澤歸家之時,見過的那人便是他,文知蘊方才的猜測得到了證實。
文知蘊面上不動聲色,她道:臣愚昧,請圣上提點。
元啟帝瞥了一眼小太監,道:你方才與朕說的話,重復一遍給溫大人聽。
小太監聽到此話后,戰戰兢兢地再次開口,道:奴才遵命。
前段時間……
說清楚。
去年初雪那日,也就是去年臘月二十,那日奴才出宮辦事,回來的路上,恰好在皇宮門口見到溫大人,奴才當時疑惑,為何溫大人在這大雪天站在宮門口,隨后便看到有一男子從宮內走出,而后二人便撐著一把傘,動作很是親昵地離去。
當時奴才也沒想什么,只是奇怪,然后有一人待到奴才再次出宮辦事的時候,卻在大街上看到了那男子與溫大人,他們當時竟……說到這里,小太監吞吞吐吐。
竟什么元啟帝不耐煩地道。
竟手牽著手,當時奴才嚇了一大跳,還以為……還以為溫大人有斷、斷袖之癖,后來奴才定睛一看,才發現溫大人竟、竟然是個女子。小太監說完看了一眼文知蘊。
大燕國女子素來遵從三綱五常,也未出現過女子為官的情況,更不要說女扮男裝,入朝為官,這是一等一欺君的死罪。
衛楚澤自小在京城長大,經常在皇宮走動,那小太監不可能不認識衛楚澤,如今他這番說辭未點破衛楚澤,是另有陰謀還是不想得罪衛楚澤
溫愛卿,你有什么要解釋的嗎元啟帝得聲音打斷了文知蘊的思緒,她抬頭看向元啟帝,不緊不慢地道:皇上不是已經給我定過罪了嗎
所以他說的沒錯元啟帝盯著文知蘊問道。
文知蘊反問道:若臣說不是,皇上您會相信嗎
聽到這反問,元啟帝竟沒有生氣,道:相不相信的,朕自會找人當場驗身,朕誰的話都不信,眼見為實,朕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今日她怕是躲不過這一禍事,那日她一心想著衛楚澤,一時失察,竟被人瞧了去,文知蘊深吸了一口氣,盯著元啟帝,一字一頓地道:皇上,您不必找人驗了,他說的不錯,我就是女兒身。
聽到文知蘊的答案,元啟帝看著文知蘊,緩緩地問道:所以真正的溫執是被你毒害了
文知蘊道:回皇上,真正的溫執在一年前遭遇了歹人,當時已經亡命,此后臣便偽裝成了溫執。
方才元啟帝面無表情,聽到此話后卻勃然大怒,他大聲斥道:你這是在誆朕,你個小小的女子,怎么可能高中狀元!
所以,皇上這是不相信臣嗎不相信我一個女子也能勝過無數男子說到這里,文知蘊卻笑了一聲。
聽到文知蘊的笑聲,元啟帝心下懷疑,莫不是真是她一個女子考中了狀元,不敢置信地道:你如何證明
文知蘊道:回皇上,臣可以將殿試的那份考卷重新寫一遍,內容您可以質疑是我背誦的,但是字跡這個東西卻是我無法造假的。
元啟帝看著文知蘊道:好,拿筆墨。,而后又道:再搬一套桌椅進來。
太監們聽到命令后,很快便搬來了一套桌椅,將筆墨放到桌上,文知蘊徑直走到桌前,并未坐下,攤開一張紙,瞅了瞅身邊的小太監,道:研墨。
小太監聽到這話后,并未動身,而是瞅了瞅殿前的元啟帝,元啟帝點了點頭,他這才走到文知蘊的身邊,拿起墨條研墨。
只見文知蘊一手執筆,另一手撫著長袖,旁若無人的寫了起來,她神態自若,毫無心虛之態,讓龍椅上的元啟帝心中開始動搖,莫不是自己真的想錯了。
一時間,太和殿中悄無聲息,只有文知蘊寫字時沙沙作響的聲音,文知蘊書寫的極快,不到半個時辰,便洋洋灑灑地寫了一張紙。
終于,最后一筆落下,文知蘊放下了手中的筆,抬起頭看向元啟帝,見此,李公公非常眼色地走到桌前,將方才文知蘊書寫的文章呈給元啟帝。
元啟帝接過文章,瞳孔放大,眉毛豎起,一臉難以置信,他從頭到尾看完了這篇文章,與那日殿試寫的分毫不差,筆跡也一模一樣,竟然真的是眼前的女子所寫。
他瞪大了雙眼看向文知蘊,道:竟真的是你所寫莫不是背后有人透題
文知蘊心中冷笑,這大燕國果然是看不起女子,她道:皇上,春闈考卷何其機密,臣在京城毫無人脈,又如何能提前得知這題目,更何況殿試乃是皇上您當場出的題,臣如何提前得知。
聽到這話,元啟帝這才想起來,殿試確實是他當場出的題,一直沉浸在震驚之中,竟忘記了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