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楚澤坐在座位上,一個人把弄著手中的酒杯,好似這大殿上的歡樂與他無關。但方才瞧見劉青瑤,他心中同旁人那般,對于她出現在這里有些疑惑。
雖說他先前不在京城,也沒來參加這宮宴,但是這宮中的事情還是有所耳聞,長公主劉青瑤這幾年并未參加這宮宴。
第一年她未參加,元啟帝還派人去請她,被她百般推辭,第二年元啟帝便只讓人捎了口信過去,到后面幾年,元啟帝索性沒有管她,如今突然來到這除夕宮宴,不知是為何。
但不管為何,她一個女人也翻不起風浪,無傷大雅,元啟帝不會與她計較,更何況她還是自己的姐姐。
衛楚澤還在神游,突然間大殿之上安靜了下來,所有的目光皆聚焦在他的身上。
衛楚澤卻并未察覺到,直到他一旁的九皇子提醒他。
衛楚澤這才意識到了大家的目光,原來是元啟帝方才喊了他,他立刻起身,向著元啟帝行了個禮。
從安,你方才在想什么,如此出神,朕喊了你兩聲都沒叫醒你。元啟帝一臉笑意地盯著衛楚澤問道。
衛楚澤道:回皇上,微臣什么都沒想。
元啟帝繼續道:今日是家宴,但說無妨,朕不會怪你的。
衛楚澤這才輕輕開了口,道:回皇上,微臣適才想到了父親母親。衛楚澤自然是有意如此說的,他在賭,賭皇上心存的那一絲愧疚。
只見元啟帝嘆了一口氣,神色瞬間悲涼,他語氣溫柔地道:過來敬舅舅一杯酒吧。
元啟帝的稱謂從朕變成了舅舅,衛楚澤猜的不錯。
大殿上的人見氛圍冷淡了下來,均收斂了喜色,衛楚澤端起酒杯,從座位上站起,敬了元啟帝一杯酒。
元啟帝竟也沒有以病推脫,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下。
衛楚澤在心中冷笑了一聲,不知道還以為他與母親如何兄妹情深。
這一小插曲過后,不一會又恢復了方才的熱鬧,整個大殿內觥籌交錯,宮女們為賓客送上瓊漿玉液,舞師翩翩起舞,搖曳生輝,整個大殿上一時間洋溢著歡樂的氣息。
衛楚澤的心思卻全然不在這里,他知道阿蘊還在等他回家,等會要找個機會溜走。
小院內,文知蘊與清梧清月,聲東擊西四人一同,氛圍也算歡樂,當然主要是清梧與聲東二人在斗嘴,文知蘊偶爾插上幾句話,清月與擊西二人只是坐在那里,冷冷地聽著,偶爾臉上也露出些笑容。
公子,你怎么老是發呆清梧發現文知蘊的不對勁。
這還用問,溫大人肯定是在想我家將軍唄。聲東一語道破。
文知蘊確實在想衛楚澤,不知他現在在皇宮中怎么樣了,他那邊進行的如何了,何時能歸來
衛楚澤雖深處這熱鬧繁華的宮宴,心中卻是惦念著小院中的那人,難免與這里的氛圍格格不入。
坐在高位上的皇后娘娘看衛楚澤,在皇上的耳邊低語了幾句,不知心中在打什么主意,元啟帝瞥了一眼衛楚澤,點了點頭,而后便聽到皇后道:昭云將軍今年可是已滿弱冠
衛楚澤道:是。
皇后道:那過了年便是二十一了。
衛楚澤道:是。
昭云將軍這幾年一直在外領兵打仗,又加上父母不在,到了這般年紀,婚事卻一直沒有著落,如今臣妾斗膽向皇上提議,想為昭云將軍說一門親事。皇后說完笑著看向衛楚澤。
聽到此處衛楚澤終于明白了,只見元啟帝點了點頭,道:皇后說的不錯,還是皇后心細,朕都沒有想到這些,如今從安已經滿了二十,是該婚配了。
方才皇后向朕提到了幾名女子,朕覺得禮部尚書的女兒今年剛滿十八,品行端正,與你甚是相配……
皇上的話還未說完,便被衛楚澤打斷,衛楚澤走到殿前,單膝跪地,道:皇上,微臣如今并不想成婚,請皇上收起成命!
聽到這話,元啟帝面露慍色,道:怎么,如今你父母不在,你不成婚,朕還管不得你了!
衛楚澤道:回皇上,并非如此,微臣如今常赴戰場,經常不在京中,若是娶了妻,怕是會冷落了她。
哼,若是如此,朕倒是要看看,京中哪家的小姐心中敢有怨!元啟帝生氣地道。
皇上,微臣自是知道京中的小姐不敢有怨,臣卻是不忍心,更何況,萬一微臣哪天戰死沙場……
衛楚澤的話未說完,便被元啟帝打斷:你說什么胡話!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衛楚澤卻繼續道:上了戰場,便身不由己,所以還請皇上能遂了微臣的這一點心愿。
元啟帝嘆了一口氣,看著地上跪著的衛楚澤,道:從安,你先起來吧。
衛楚澤并未起身。
朕答應你還不行嗎。元啟帝似是無奈地道。
多謝皇上。衛楚澤心下松了一口氣,站起了身。
這一插曲過后,宮宴繼續,元啟帝借口稱身體疲憊,提前離了場,讓余下的人繼續,衛楚澤看到元啟帝離開后,本也想找個機會溜走,二皇子卻端著酒杯來到了他的面前。
二皇子不懷好意地道:表哥,本王敬你一杯。
衛楚澤并沒接過那杯酒,道:平王殿下,不好意思,我今日喝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