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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g這款車設計的很拉風,車門是朝上通過液壓慢慢張開的,引得很多人側目,尤夢坐上來,驚喜地看著他:“你今天怎么換車了呀!我找了好久都沒找到。”
沈斯亮淡淡一笑:“今天接你演出,那車是平常上班兒用的,讓人看見影響不好。”
尤夢依然笑意盈盈,新奇的打量著車里的擺設。
他大了她七歲,深諳她那點小女生的心思。
平常來接她,都是他下了班直接過來,這兒容易碰見熟人,沈斯亮向來低調,每次都把車停在拐角,她每回出來幾乎都是跟著自己的室友和同學,難免想在這個時候炫耀一下滿足自己的虛榮心,但是奈何怕他不高興,從來都是隔得很遠就先跟同伴告別。
說來也是巧合,今天總后禮堂里有一場慰問演出,尤夢恰好和系里幾個同學代表學校出了節目,她之前給他發信息問能不能來接她,他想著反正也是回去一趟,就答應了。
接她的時候他把車直接囂張頂到門口,尤夢那點小小的虛榮心頓時被滿足,高興地忍不住直哼歌兒。
南邊小地方出來的姑娘,辛辛苦苦考到北京,從來都沒跟他提什么過分要求,偶爾沈斯亮也想順著她一回。
聽著她哼歌兒的輕快聲音,一時沈斯亮也覺著自己心情不錯。
他問她:“這周排練很忙?”
尤夢乖巧點頭:“是很忙呀,下周有個藝術院校的舞技大賽,我們周老師盯的特別緊,你瞧,我腳都有點腫了。”
沈斯亮認真低頭看了一眼:“還真是。”
他壞笑道:“要不咱不參加了?也不遭這份兒罪。你們周老師就在前頭那車里,要不我去跟她說一聲兒,今天這演出也不去了,我帶你干點別的?”
“你怎么知道我們周老師在前面的車里?”
“她那情兒在后勤是個人物,以前辦事兒的時候打過幾次交道。”沈斯亮說的滿不在意,尤夢卻是一驚。
“情兒?”
“啊,她老公幾年前出車禍成了植物人,耐不住寂寞唄,倆人在一起有一段時間了,礙著歲數大,不好意思談對象,總偷偷摸摸的。”
那人認識沈斯亮,倆人有時候在軍藝門口碰上,總是心照不宣的閃閃車燈就算打過了招呼。
沈斯亮問:“怎么樣,用不用我去跟她說?”
“不行的。”尤夢沒想到平日里氣質那么嫻淑溫柔的老師還有這樣一面,心里震驚,趕緊搖搖頭,“我是班里的骨干,周老師特別看重我,遭這點兒罪沒什么,只要你心疼我就行。”
這是跟自己撒嬌呢。
尤夢雖然長得漂亮,氣質也不錯,但是骨子里始終有點自卑,對于自己能攀上沈斯亮這么號兒人物一直是慌張的,忐忑的,所以總是逮住一切機會跟他表明自己的心意。
沈斯亮聞笑了笑,并沒接話。
“跟你說的話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別跟你們那些同學傳,周伶是個命蠻苦的女人,以前還給我堂妹教過課,人不錯。”
尤夢沒想到沈斯亮猜到自己的小心思,臉色微紅,十分尷尬,低頭很輕地哦了一聲。
跟沈斯亮獨處的時候,尤夢總是小心翼翼的,她也不敢主動找什么話題,就這樣一路沉默著,直到車開進了大院禮堂,尤夢才驚訝出聲。
“怎么小誠哥他們也在?”
寧小誠和程聰幾個人站在禮堂的臺階上,正勾著笑朝他們招手。
“知道今天你演出,小誠他們反正也是順路,就來捧個場,不用緊張。”
尤夢沒想到他能主動帶朋友來給自己撐門面,關于他們男人那個圈子,她從來都是帶著點崇拜的,短短二十幾分分鐘,尤夢心里就像坐個過山車似的,一下子低落,又一下子亢奮。
她嬌俏的摟住沈斯亮脖子,自信道:“你放心,我肯定不給你丟人!”
…………
這頭霍皙下了班,開車載著陶蓓蓓往家走。
陶蓓蓓喜歡吃辣,倆人在簋街買了小龍蝦,又去了超市買了一大桶冰鎮的德國啤酒,眼看著入了四月份,氣溫回暖,折騰了一路,回家的時候兩個姑娘都熱了個大紅臉。
霍皙這老房子很少來人,今天陶蓓蓓咋咋呼呼這么一折騰,屋里顯得有了人氣兒,霍皙特別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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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南北兩個朝向的窗戶打開,拖出一張矮方四角的楠木小幾,原來是許懷勐給她預備著在窗下練字用的,霍皙仔細擦干凈擺到電視前,又鋪了一塊桌布,從櫥柜里拿出兩只長脖子玻璃杯,倒上滿滿的黑啤。
女排五點半開始,打開電視的時候,第一局已經進行到一半了,中國對日本,十二比十。
陶蓓蓓一看比賽就興奮,一會兒拍拍大腿一會兒嚷嚷兩聲,霍皙也不說話,就坐在旁邊給她剝小龍蝦,時不時吸吮一下手指,看到比賽激動處,兩個姑娘就會很有默契的撞一下杯,喝一大口啤酒。
這樣的日子很久很久不曾有過了。
霍皙記得那年夏天,她剛搬來這邊,高三每晚需要上晚自習,她剛轉學過來,進度跟不上,就每天四點半放了學回家,在院里遇上同樣剛放學的蓓蓓,倆人一起結伴而行,她一個人住,相對于陶家嚴苛的環境輕松很多,蓓蓓愿意粘著她,常常背著書包來她這里做作業。
霍皙給她拿阿姨準備好的新鮮水果,給她找她喜歡看的漫畫書,盛夏的晚風一吹,吹進屋里一室丁香花的氣息,窗簾浮動,到了晚上,兩個人就一起躺在整潔的床單上說悄悄話。
那個晚風習習的夏天,是霍皙為數不多值得回憶的青春歲月里,最值得懷念的一段時光。
晚上七點,電視里的比賽已經結束了,中國大獲全勝。
陶蓓蓓打了個嗝,舒服的摸了摸肚皮。一臉心滿意足地說:霍皙姐,咱倆一會兒出去散散步唄,今天晚上我住你這兒,不走了。”
“吃多了,懶得動。”霍皙把頭發隨便一挽,收拾著桌上大片狼藉,用腳踢了踢陶蓓蓓。“床上坐著去,地上涼。”
她把垃圾扔到廚房,陶蓓蓓跟屁蟲似的跟在她身后,朝她撒嬌:“出去溜達溜達嘛,吃了那么多,不消化的。”
話音剛落,外頭就傳來兩聲轟隆炮響。
這是大院兒里的一個老規矩,但凡這里發生什么大事了,誰家婚喪嫁娶,上級視察下級參觀,總是要鳴幾聲禮炮圖個氛圍,
陶蓓蓓眼神一亮,蹭的一下跑到陽臺去看熱鬧。
“霍皙姐!今天大禮堂好像有演出,你看,外頭好多車。”
霍皙走過來一看,還真是,平常冷冷清清的院子里此時多了好多人,各色車輛穿梭不停,陶蓓蓓央求她:“這么熱鬧咱倆就出去走走唄,不去禮堂,我剛才看比賽犯球癮了,打兩局就回來。”
陶蓓蓓知道霍皙不愿意出去露面,她死皮賴臉的求著她,也是想讓她邁出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