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應高對外界的情況了解得多一些。他獲知米延高栽在了束星北的手里,腦子里靈光一閃,便想到了束星北和公司的恩怨這一層。
得罪了公司,束星北還想著有活路?黃應高一說,果然米延高頓時來了精神。
倆人前面說話也沒有刻意低聲,說到后來準備去公司告密了,聲音才小了些。因此整個任務大廳里的人都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刑國彬和秦誠當然也聽到了。
刑國彬起身就要走,卻被秦誠反手一把拉住了。
“你去哪兒?”秦誠一臉凝重地看著刑國彬。
“去哪兒?通知束兄弟啊,”刑國彬壓低了聲音答道。
“組織繼續收留他,憑他們兩個,根本不是束星北的對手,束星北也不會把他們放在眼里。如果組織、、、、、、,那么我們也沒辦法幫他,”秦誠嘆了口氣。他比刑國彬要老成許多,束星北那一千積分著實把他嚇了一跳。
現在想想,束星北肯定又在外面做了什么,讓公司再次注意到了他。
秦誠當然不會把情況告訴束星北了。哪怕之前他還想過要和束星北成為能交付后背的好朋友。
“那我,我們只眼睜睜地看著?”刑國彬眼睛紅了。他想到自己去接束星北的種種,一時間還真轉不過彎來。
“先看著吧,”秦誠嘆了口氣。他也沒辦法,雖然他知道自己這么做不厚道,可是,誰不想活命呢。
和束星北交往多了,天知道以后會發生什么事兒。
“他出去做任務了,我給他發一個消息總行吧?”刑國彬拿出了通訊器,卻怎么也聯系不上束星北。
“讓他聽天由命吧,”秦誠把這一幕看在眼里,他搖了搖頭。
束星北還在往更深處海域航行,茫茫的海域上,根本看不到哪里有孤島的跡象。加了一桶燃油之后,束星北看著暮色,心里也越發得茫然了。
卞午生的話是警示。束星北分得清輕重,混亂區他是回不去了,船屋區他也去不了,懸島那里被燒了個精光,就連自己的兩床薄被也沒了。
難道自己真的是走到了絕境了嗎?
天色漸暗,海風也越刮越猛。冷風吹過,比刀子割臉還要疼痛。可是更痛的,是他無處可以棲身的凄惶與茫然。
spear公司,我和你們沒完。
恨意從心底里爆發出來,束星北只覺得胸口憋悶,一塊沉甸甸的巨石壓得他連喘氣都覺得艱難。
不行。不能這樣等死。再往前去,也不見得能找到海島。還不如早點回去。
束星北思索著。懸島那里已經被焚燒過一遍了,現在進入了夜晚,公司不可能再去懸島那邊尋找自己。燈下黑的道理,束星北還是很清楚的。
他停了船,開始呼喚起折戟鯨。呦呦,呦呦,海面上沒有任何回應。
束星北把自己的意識敞開,緩緩地往前延伸,朝著海下探索著,一米,兩米,五米,十米、、、、、、五十米,到極限了,依然沒有發現有折戟鯨存在。
呦呦,呦呦。他還是不死心,繼續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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喚著。黑暗中,遠處傳來了呦呦的回音聲。
來了,束星北一陣驚喜。他又呦呦地叫了幾聲,那折戟鯨的聲音也越傳越近,十來分鐘之后,就到了束星北的跟前。
馱我回去,束星北用著那幾個有限的音節和折戟鯨交流著,很快折戟鯨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走吧,折戟鯨巨大的尾巴在海水中擺了一下,海浪嘩的一聲擴散開來。
為什么海蟻能和自己用意識交流,而毒蛙與折戟鯨都不行呢?束星北腦子里閃過一個問題。不過他沒有多想,在艙里拿起繩索,將船身系住,另一端被他拴向折戟鯨的腰腹之處。
足足纏繞了十多米,束星北才把繩子從折戟鯨的身下穿了過來。好大的一頭折戟鯨啊。束星北暗暗驚嘆。
辛苦你了。我也是沒有辦法,想省點燃油。
這點燃油用完了,再想弄到燃油,可是比登天還難了。
束星北輕輕地拍了拍折戟鯨的腦袋,它也沒有抗議,而是呦呦地叫喚了兩聲,馱上束星北,潛到了海水之中。
冰涼刺骨的海水澆滅了束星北所有的憤怒。他知道,無論自己如何憤怒,都改變不了自己目前的處境,唯一能讓自己有生機的,是讓自己不斷地強大起來。
有了自然之力的拳法,有了通臂直拳的后三式打穴法,加上易容之術,他漸漸有了依仗。技多不壓身,如果把易容之術練得更好一些,更加持久一些,那么,不管是濟世組織,還是船屋區,他都是可以回得去的。
甚至在有可能的情況下,得到公司里的某個人的相助,他混進公司進入高塔都不是不可能。
易容之術的難,就在于骨骼的變化以及變化之后的維持時間。
要是能再去一趟長慶島,能不能買到老曹所說的面具?這個念頭剛起,就被束星北給打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