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明,白發坐在樹下。
靠近邊界的樹大多低矮,葉片也稀疏,陽光透過葉子間的空隙星星點點的打到地上。
白發的氣息已經弱了幾分:“小黑,你去找些清水來,稍作歇息就出發。”
白發顯出疲態。
望著白發面色慘白,嘴唇干燥的樣子。
小貍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只得不斷叫喚,企圖尋得幫助。
白發癱倒在地,小貍急中生智,立馬撐開自己的七條尾巴作傘狀,為其遮住陽光。
白發顫顫巍巍的取下腰間葫蘆,大口大口的吮吸著酒水。
酒水溢出流進白發的胸膛,浸濕了白發的黑衣,給他帶來一絲清涼。
白發的面色終于好些,艱難的撐起身體,再次盤膝而坐。
黑氣不斷的從他身體上溢出又被吸收,空氣中也有源源不斷的黑氣鉆入他的體內,在其體內運行一個周天最后從天靈蓋透出。
由于有小貍的遮擋,白發的氣息亦漸漸趨于穩定。
待得最后一絲黑氣收納入體,白發的雙眸睜開,一瞬間宛若星辰,雙眸之中深邃且空明。
小貍不自覺的望向白發的眼睛,竟然一時失了神。
小黑此時也回來,頭部朝天,似乎嘴里含著什么東西。
等到了白發身旁,便將大嘴低下,是盛滿水的幾片荷葉。
小黑望著白發的眼神再次顯現一絲異樣,隨后又馬上恢復如初。
這幾天來,每當日出之前,白發總需要找一處庇蔭。
而小黑每次雖然都聽計從,但是白發卻發現,它眼里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
白發將荷葉取下,清水敷面,原本干燥的嘴唇又恢復了一點血色。
“主人,您是不是懼怕陽光?”小黑呆頭呆腦的問道。
只因這幾日皆是日出而息,日落而作。
擁有不輸于人類智慧的小黑,自然也看出來些許端倪。
白發無奈的笑道:“是啊,所以等會兒太陽落山,我們就得盡快通過這片無法地帶。”
白發自覺也沒有什么好隱瞞的。
聽完這一席話,小黑很自然的將蛇尾卷起,直接越過小貍的尾巴傘,遮擋在白發頭頂。
“主人,您好些休息,我一定盡快趕路。”
白發點點頭,打坐調息。
一個時辰很快過去,小黑的尾巴也有些許酸痛,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次元界內的白晝極短。
……
夜色降臨,白發恢復過來。
白發微微抬手,一道黑霧籠罩小黑全身。
小黑瞬間覺得消了疲勞感,甚至還精力充沛。
白發抱起小貍躍到小黑頭頂,便令其迅速前進。
在白發的感知之中,先前那三十數人早已出發,顯然他們也是要穿過無法地帶,前往墓塚的。
小黑的速度明顯快了,速度是先前的兩倍還多。
即便如此,小黑竟然也不覺得有任何疲感。
無法地帶暮獸橫行,不過在白發有意的威壓下沒有一只暮獸敢靠近,這便省了許多麻煩。
暮獸多以蟲類與爬行類為主,也有少數的飛行類暮獸在空中伺機而動。
風沙滿天,向前的視野都被遮住,幸好小黑似乎并不受其影響。
周圍可見范圍僅有不到一里,小黑在黃沙之上爬行,留下的痕跡立馬就被風沙掩蓋。……
約過了三個時辰,白發瞬間感應到一股劇烈的界力波動,這種氣息在先前那一伙人身上也有,只是此時卻弱了幾分。
“去西面看看。”白發說完,小黑應了一聲。
小貍不滿的叫喚起來,似乎也嗅到了這股氣味兒,白發摸摸它的頭以示安慰。
…………
無法地帶,白裙女子名叫水儷,他與眾數人在一起,此時竟然被上百只暮獸所包圍。
昨夜的三十數人,如今僅剩下不到十名,其他人不知所蹤。
“邢戰大哥!怎么辦!”水儷身負重傷,白裙染血,猶如一朵紅牡丹。
光頭男子手持闊劍,與其他幾位身著武士服的人一同守在水儷身旁。
邢戰到:“只能使用風雪了,待會兒你們幾個一定要帶著長公主殿下離開。并且想辦法通知其他人,血獄剎已經有人盯上我們。”
幾位武士答允一聲,邢戰便從腰間取下一塊純白的令牌。
令牌長僅半尺,為不明材質。
“邢戰大哥,你要活著來找我。”
此時不是兒女情長之時,水儷也知道呆在這里只會拖累邢戰。
幾百只暮獸在風沙中露出獠牙,目光陰森,極度的瘆人。
水儷往哪邊走,它們便盯著哪處。
“水儷公主!”一道人影透過黃沙顯現而出。
此人枯瘦如柴,面色蠟黃,一雙死魚眼像是鑲嵌在眼眶內,尤為的惡心。
“七皇子!”水儷惡狠狠的望著此人,眼里閃過一絲厲色:“真后悔當初沒有直接將你殺之后快。”
七皇子冷笑一聲:“喲嚯嚯,那我真得感謝水儷公主當年不殺之恩。”
“呸!”水儷冷哼一聲。
“戮!您覺得該如何處置這幾個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