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了。”
韓印嘮叨著下了車,剛要關車門,又被許唐成喊住。
“你還沒告訴我晚上在哪呢?”
“天和,”說完又不放心地叮囑,“你晚上別開車啊,你上次聚就沒來,這次肯定得喝點酒,別慫。”
韓印“砰”地一聲關上了車門,許唐成把車窗放下來,扭著腦袋沖他喊:“你給我一邊去,幾步路啊我還開車!”
許唐成晚上還真沒慫,自己主動倒了半杯白酒,一旁的韓印見了鬼般看著他,低聲問他行不行。
其實許唐成是又開始頭疼,而他有個毛病,睡不好覺容易頭疼,頭疼起來更睡不著覺,如此惡性循環,自己要慢慢調整好久才能再睡個好覺。所以,他便索性決定今天多喝一點,想著喝醉了晚上沒準還能睡得好一些。
席間,他收到了易轍的短信,問他回來了沒有。
喝了小半杯,許唐成已經開始暈,他揉了揉眼睛,趁著桌上人消停的間隙敲了幾個字,告訴易轍自己在外面聚餐。
一直有人在跟他聊天,回了這條消息之后,許唐成便將手機放到一邊沒再管,又被趙鵬飛忽悠著喝了兩口酒以后,他才摸起手機,看到易轍的消息。
“在哪里?”
“天和。”
許唐成大概真的是喝多了,他關于短信的記憶就到這兩個字為止,并不記得自己這天晚上到底是什么時候又給易轍追加了一條消息,消息的內容還是自己不斷重復的內心獨白。
“完了,喝多了。”
第十章
舊友久別,重逢最是熱鬧。恰巧,辭別的又是他們告別大學的一年,每個人都遇到了一些變化,演變出你一我一語的交談,伴著酒意,似綿延不絕。一群人推開飯店的玻璃大門時,街上行人已經寥寥,喝酒的幾個人喝得都不少,酒醉失態倒不至于,只是還有人在不停地含混著說這說那,摻雜著沒有意義的肢體語,互相依靠著,誰也不說離開。
混亂中,一個女生忽然在喊了一聲:“下雪了!”原本垂頭看著腳下的許唐成抬起頭,視線卻遲緩了一步,還未提起,忽有一片雪花落在了他的鼻尖上。涼意真實,刺得他“唔”了一聲。
他試著將因醉酒而模糊的視線重新凝聚起來,去看雪花,看到的卻又不是雪花。
騎單車的少年站在光禿禿的樹下,校服外罩著一件眼熟的黑色羽絨服。他明明是在靜立凝望,身后的流動的車流燈光卻變成了安靜的背景板。
鼻尖的雪應該是化了,淌成水,有些癢。許唐成笑了,抬手拂了拂鼻尖,朝樹下的人招了招手。
身后的談論聲忽然大了起來,不知是誰出了什么糗,大家笑得如同年少時的肆無忌憚,各種怪異的綽號紛飛著。紛雜中,許唐成卻一直靜靜地看著朝自己騎車過來的少年。只是還沒等他靠近,忽然被拽了拽手臂,身側的萬枝對他說了什么,但周遭太亂太雜,沒聽清楚。
“什么?”
為了聽得更清楚,許唐成低頭,朝萬枝湊近了腦袋。萬枝看著突然放大在眼前的側臉愣住,一時語結,忘了說話。
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想聽的話,許唐成側過頭看她,笑:“怎么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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