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我和哥哥考中舉人您都沒有這么開心過!”顧永辰見顧青云把信看了又看的樣子,撇撇嘴。三叔再不中秀才,以后就真的得和堂弟們一起入場了。
“誰說的?”顧青云下意識反駁,當然是兒子考中他更為高興。
顧永辰聞很是滿意地點點頭,呵呵一笑,朝顧永良眨眨眼。
顧永良瞟了他一眼,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也不說話,只是展開折扇搖了搖,突然聽到庭院那里傳來兒子嘎嘎嘎的笑聲,自己也忍不住微笑起來。
“你三叔不容易啊,考了那么多次,我原先以為他已經放棄再考了,沒想到他還不甘心,這次總算是得償所愿。”顧青云想到小時候的事,那時的他們剛剛能吃飽飯,誰能想到他們顧家還有這么一天?他這一輩的兄弟包括大爺爺家有四個,一個堂哥和兩個堂弟都有功名在身,即使只是最低的秀才,在當地也算不錯了。
數來數去,就差二堂哥顧青亮中途棄學跑去經商。
至于顧永良他們這一輩,除了自家的兩個孩子,侄子們只有顧永東是秀才,其他侄子還沒能考出來。有時候即使條件再好,也不一定能全部成才。
顧青云聽顧永辰說過,如今顧家一族的日子比以前好過多了,作為父母的就很是寵愛,有時孩子覺得累還不讓孩子讀書,讓他們歇一歇,久而久之,這學業的進步自然有限。
就連二叔家里也是如此,當初二叔和二嬸對堂弟們的功課抓得多嚴,現在對孫子一輩倒是寵溺居多,幸好顧青平和顧青安心里還有理智,能嚴格要求孩子。而堂伯顧申河接過大爺爺顧伯山的族長位置后,依然在族中狠抓作風問題,不允許族人借著顧家的名頭在外面惹事,這些年來,族人還算安分。
至于顧青明,他考中秀才這么多年,鄉試一直沒能通過,只好待在族學里教書,時間久了,在村里說一不二,威望極高。這些年來,還真讓他教出一名秀才,可惜不是顧家的孩子。
顧族的孩子在科舉無望后,不是去做賬房就是去做伙計,有些還開了店鋪。他們的足跡遍布整個臨陽府,甚至還有人在郡城站穩腳跟。
因為之前的教育,在學堂和《三字經》一起教的就是《夏朝律例》,所以這二十幾年來,還沒有出現過作奸犯科之事,每年祭祖從外面回來的人越來越多。
顧青云看了下族中族田的收入支出,這些年他陸陸續續寄回一些錢,加上其他族人的捐贈,如今族田已經從一開始的十畝水田十畝旱地變成一百畝水田三十畝旱地,每年的收入從二十兩左右到如今的一百四十兩,族中的孩子不用交束脩不說,孤寡老人還能有族中出錢贍養,因此顧氏家族的凝聚力是越來越強了。
此時看到信,顧青云不止是為了三弟顧青安高興,更是為了顧氏家族的蒸蒸日上而高興,如果族中只有他們一家日子好過,其他族人卻三餐不繼,那他們家的名聲肯定會不好,繼而影響到他們一家。
顧永良接過顧青云手中的信,看了一遍才笑道:“爹,你看這里,二堂伯的制糖坊總算是開起來了,還說要給您三成干股。”記得他前年在家時,二堂伯顧青亮就想開辦制糖坊,還自己買了幾座荒山和旱地請人種上甘蔗,沒想到今年制糖坊才開始出糖。
這時,簡薇帶著顧景終于把老家送來的東西收拾好了,她剛好聽到這話,就笑道:“難怪他們還送來一大包糖,我剛才還覺得奇怪,怎么千里迢迢就把糖送來了?”
“拿來給我看看。”顧青云聽到這里就朝顧景示意,嘴里卻說道,“如今糖價高,其中以四川省出的糖最為優質,產量又高,現在都遠銷到外國去了,尤其在倭國能賣出極高的價格。現在你們二堂伯把主意打到這上面是有眼光的。”
他覺得這是一條很好的路子,越省的氣候同樣適合種植甘蔗,一般是二月種植,八、九月份收獲,到了年底才開始制糖,屬于季節性的作坊,一年只需開工兩到三個月。此外,還可以消化當地部分勞動力。他們縣又有個碼頭,通過船運能很快到達越陽郡,不愁賣不出去。
自己以前還真的沒想到當地可以種植甘蔗。
等丫鬟送上一小碟赤糖后,大家都好奇地圍過來,仔細看了又看。
“爹爹,這糖不算純凈,顏色有些發黑,里面還有雜質,我們家平時吃的糖不是白糖就是紅糖,顏色比這個好看多了。”顧永辰第一時間開口。
“是和咱們吃的不同。”顧景附和,她對這些日常用品很是了解,“這種赤糖的價格比真正的紅糖低三倍。”
“這是黑砂糖,也叫赤糖,一般的工藝榨出來的糖汁就是如此,看來你二堂伯得到的制糖秘方只是一般。”顧青云沉吟了一會,笑道,“算他好運,我正好在皇家藏看到過白砂糖的制法,寫給他就是。”
“那干股?”簡薇問他,神情平靜。
顧青云想了想,就道:“就拿一成吧,入你的名字。”如果是白砂糖的話,利潤比赤糖高多了,有他護著,其他人不會來找麻煩,相信這也是顧青亮的意思。
好消息不斷,顧青云剛寄信回老家沒有幾天,戰報就傳來,這一次,夏朝的水師大勝而歸,直接把荷蘭聯軍打得潰不成軍,一舉收回夷州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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