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事情經過都寫下來,呂旺興和陳寶貴怎么唆使你的,給了你多少錢,一五一十都寫下來,不許隱瞞。不然,我會通知公安局的同志來處理這件事”
白楊下達了命令,語氣不容置疑。
“哎,我寫,我寫”
宋佳嚇得渾身又是一抖,忙不迭地答應下來。
柳俊已經走過去打開臺燈,預備好了紙筆。
宋佳遲遲疑疑地走到書桌前,握起筆,卻咬著嘴唇發呆,不知該如何下筆。
“別的不用多想,就是實話實說,他們怎么對你說的,在哪里說的,說的什么事,給了你多少錢寫明白這些就可以了。”
柳俊吩咐道。
宋佳點點頭,終于落下筆去。
柳俊便回到沙發上,與白楊并肩而坐,瞥了一眼白楊身上單薄的睡袍,又起身去到臥室,拿了自己的一件厚夾克出來,交給白楊。
白楊也不拒絕,默默接過來,披在身上。
柳俊點起了一支煙,一口一口抽著。
宋佳邊寫邊往他們這邊瞥。
她到現在,才算是真正靜下心來了,再看一臉坦然的柳俊,忽然覺得呂旺興陳寶貴和自己以前對他“好色”的評價十分可笑,完全沒有任何依據嘛,就是道聽途說。就像剛才,自己明明已經脫得一絲不掛鉆進了他的被窩,這人愣是沒有絲毫猶豫,立馬起身離開,半點機會都不給。
一個好色的男人會是這樣子的嗎
這位年輕的縣委副書記,和以前的縣里領導,是有些不同呢。
宋佳心里對柳俊涌起一股敬重的情愫。
她只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女子,有些貪慕虛榮,并不能從很高的角度上去評判一個官員的好壞。不過在她潛意識里,已然認定柳俊是真正的好領導。
宋佳寫了又改,改了又寫,涂涂抹抹的,前后差不多用了兩個小時,才算是勉強寫了個大概,一共兩頁紙,涂改的地方比囫圇的字還多。
這個東東,搞出宋佳一身大汗來。
不過當她仍然略帶點畏縮的將“供狀”交給白楊的時候,心里頭卻是慚愧自己的字寫得太難看了。
“對對不起啊,白書記,我我文化程度不高字寫得不好”
白楊點了一下頭,不予置評,接了“供狀”過來,和柳俊一起翻看。宋佳就垂手站在他倆的對面,咬著嘴唇,有點手足無措。
宋佳的字著實寫得難看,文理也不是很通順,好在主要事實還是寫清楚了。
呂旺興與陳寶貴前兩天找到宋佳,請她吃飯,送給她一條金項鏈和兩千塊錢,要她給柳書記提供“特殊服務”。
“呂旺興和陳寶貴,以前就認識你嗎”
白楊問道。
“供狀”里頭并沒有寫明誰是中間人。
“嗯他們他們以前經常到賓館來請客吃飯,還有桑拿按摩什么的我和他們認識”
宋佳揪著衣角答道。
“他們叫你這么做,你就答應了也不想想”
白楊沉聲問道。
“我他們說,是是柳書記吩咐他們這個做的還說以后按月給我兩千塊也,也是柳書記吩咐他們給的”
宋佳邊說邊覷柳俊的臉色。
她驚訝地發現,柳書記居然在笑,仿佛還笑得比較開心。
“這兩位,倒還真的蠻會辦事的。”
柳俊笑著說道。
要說呂旺興與陳寶貴,為領導“著想”確實是十分周到細致了。一聲不吭的,把女人送上床,先就讓領導大大驚喜一番,接下來,后顧之憂也給領導免除了。
聽聽,按月支付兩千元,幫領導養二奶。
領導除了要在床上稍微消耗點氣力,別的啥都不用艸心。如此“忠心耿耿”,盡心任事的部屬,真是打著燈籠也難找啊
白楊氣得狠狠盯了柳俊一眼。
這小頑童,真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
“佳佳,辛苦你一下,把你剛才說的也寫下來,然后從頭至尾抄寫一遍,就可以了。很晚啦,早點寫完早點去休息。”
柳俊對宋佳益發的和顏悅色起來。
“哎”
見了柳俊和藹的神色,宋佳更是心中大定,忙不迭的接過“供狀”,再次在書桌上涂鴉了半個小時,按照柳俊的吩咐,把事情辦妥了。
柳俊有從頭至尾看了一遍,露出滿意的笑容。
“佳佳,沒事了,你去休息吧。別背什么思想包袱,你也是一時糊涂。就當今晚什么都沒發生過,明白嗎”
料必她也不會對別人提起此事,畢竟是一個未婚的姑娘家,名譽要緊。
“哎”
宋佳趕忙起身出門,到得門口又回過頭來問了一句。
“如果呂旺興書記和陳寶貴鄉長問起來,我怎么說”
“你就告訴他們,事情已經辦好了。”
柳俊手一揮,很篤定的說道。
“啊”
宋佳與白楊一起將嘴巴張得老大。
“就是這么著,去吧”
柳俊再次揮了揮手
宋佳疑惑不解地出門而去,白楊便瞪著他,希望他給個解釋。
“這樣兩個混賬東西,你還想要和他們妥協啊”
“只要能把大事情給我辦好了,妥協一下有什么關系”
柳俊反問道。
“什么大事情”
白楊氣哼哼的。
“馬頭鄉的煤礦整頓”
柳俊淡淡道。
“這是你到寧北縣之后做出的第一個重大決策,必須要辦好,絕不可半途而廢。我本來打算要用強硬手段的了,不過既然有別的選擇,也不妨試一下。”
白楊怒道:“我寧愿用強硬手段”
“這么關鍵的時候,能夠隨便用強硬手段嗎你想激起民變”
農村的宗族勢力,有的時候還真是很讓人頭痛的事情。
聽他這么說,白楊也不吭聲了。
須知這個時候,黨的十四次全國代表大會正在首都濃重召開,廖慶開、張光明、嚴玉成、葉春林、胡為民、柳晉才等省委大佬都進京去了。
如此敏感的時刻,確實宜靜不宜動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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