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簡歷這個方法,就是白建明教的。
白楊站起身來,伸了一個懶腰,抬腕看了看手表,不知不覺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白楊又瞥了一眼臺歷,嗯,自己到任已經十天了,小頑童居然還沒到寧北縣來看望過,哼哼,不是說好一個禮拜最少來一次的嗎竟敢“失信”
白楊不禁有點惱怒起來。
她也知道自己離開團省委之后,團省委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韋安邦因為存在嚴重的經濟問題被省紀委雙規,政治生命肯定就此終結了,只怕還有牢獄之災。這個戲法如何變的,白楊也和團省委其他干部一樣,不明所以。
才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白楊第一時間與柳俊通了電話。
“小俊,是不是你搞的手腳”
“多行不義必自斃韋安邦這是咎由自取”
小頑童語氣平靜,仿佛在述說一件不相干的事情。
白楊就不再追問。她猜測這個事情里頭或多或少有柳俊的一些首尾,不然不會如此之巧,眼見韋安邦“大功告成”之際,忽然從天堂直跌入地獄。貌似這個時候拿下韋安邦,獲利最大的除了池曉波之外,就是柳俊了。池曉波一接任團省委書記,學校部一時三刻再不會有什么正部長過來了。柳俊這個主持工作的副部長,實際就成了學校部的一把手。
這也沒什么不好,白楊還真就不覺得誰去學校部主持工作會比柳俊干的更出色。
至于韋安邦倒臺,幕后肯定有“推手”,是不是柳俊主使的,并不重要。小頑童說的有道理,韋安邦純粹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他要是行得正立得穩,柳俊再是衙內,又能把他如何
盡管白楊善良正直,可是身在官場,她也知道,有時候“手段”是必要的。對付那些一門心思想“搗蛋”的家伙,就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可沒有什么“溫良謙恭讓”可講。
小頑童十天都沒來看她,應該也是太忙了。團省委發生了這般大事,又正臨近支教活動最后分配大學生去處的緊要關頭,柳俊確實不好“擅離職守”。
白楊也能察覺得到,自己在小頑童心目中的地位,其實是非常之重的。
一念及此,白楊又想起了柳俊肆無忌憚的“色色”的目光,禁不住有些心跳加速,俏臉泛紅。
這個小頑童,什么都好,就是沒個“正經”時刻
叮鈴鈴桌面上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你好,我是白楊”
白楊抓起電話,不帶絲毫感情色彩地說道。
以前她不是這個樣子的,這也是白建明教導的,做領導的人,要會擺“譜”當然這個話,白建明也只同白楊一個人說過,其他任何人,都不可能聆聽到白部長如此的“教誨”。
白楊一開始還有些不習慣,可是幾天之后,就感覺到白建明這個“絕招”的妙處。寧北縣的一些干部,第一次與白楊打交道的時候,多多少少帶有一點試探的心理,甚至可以說,還有一點“小覷”。
這哪是縣委書記嘛,直接去當模特不更好
但是當白楊臉色平靜,語氣平淡地一開口,那些家伙的神情立馬就變得不大一樣了。再年輕再漂亮,人家頭上的“烏紗帽”不是假的。一句話就能決定你的“生死”
“白書記啊,天鵝賓館的規矩也太嚴了吧我想來看看你,人家愣是不讓進門啊”
電話里頭傳來柳衙內“陰陽怪氣”的語調。
白楊的芳心立即“怦怦”亂跳,幾乎嚷嚷起來。
“小頑童,你在哪里”
電話那頭的柳衙內立即郁悶得不行。
“嘿嘿,白書記,請你尊重我一點好不好啊鄙人柳俊,團省委學校部副部長”
“對,還是主持工作的副部長那又怎么樣你個小頑童說好一個禮拜來看我的,這都什么時候了你人呢怎么影子都看不到”
白楊怒氣勃發,叫了起來。
反正這個套房里又沒外人,隔音效果也很不錯,白書記也就不注意什么影響不影響的了
“我倒是想送上門來給你好好看一看啊,人家不讓我進門我現在站在賓館外頭喝西北風呢什么破賓館,還叫個天鵝的名字,怎不叫白天鵝賓館”
白書記火氣大,柳衙內脾氣亦不小,也直著脖子嚷嚷。
這家伙公然撒謊,正是三伏天氣,何來西北風
不過柳俊提起這個“天鵝賓館”,白楊也很是好笑。寧北縣和向陽縣一樣,到處都是煤炭,連空氣似乎都是黑乎乎的,除了麻雀烏鴉之類隨處可見的鳥類,天鵝壓根看不到半點影子,卻不知道政斧招待所以“天鵝賓館”為名,出自何典
“既然你們寧北縣,你白書記不歡迎本少爺,那本少爺這就打道回府了”
柳衙內在電話里頭氣哼哼的道。
白楊就笑了。
小頑童既然到了寧北縣,要是肯就這樣走了,才是怪事。這家伙從不放過任何一個“色色”地看自己的機會
“你進來吧,我跟總臺打個電話”
“哐當”一聲,那邊撂了電話。
白楊便按下卡簧,再給總臺撥過去。
白書記這樣做,也是迫不得已。假設她不給賓館定下這么條硬規矩,每天晚上不知道有多少人登門造訪,別說看簡歷,白書記能在十二點前上床睡覺就要燒高香了。
寧北縣的干部,誰不想緊著在新任書記面前露個臉
透過種種渠道,一部分消息靈通的人士,也都隱約知道省紀委和大寧市委對“寧北縣窩案”的基本處理方針:抓大魚,放小蝦
可是話雖這么講,畢竟是小道消息,不是“權威公告”,情況隨時都有變化。再說,誰是大魚誰是小蝦,也沒有一條明確的界線啊況且,就算是小蝦,何者當抓何者當放,白楊這個新任書記可是有決定權的。
還是預為之所吧
白楊尚未摸清楚情況,可不想給任何人可趁之機。
給總臺打過電話之后沒多久,一號套房的門鈴就響了起來,白楊忽然莫名有些緊張,深深吸了一口氣,理了一下頭發和衣服,這才過去打開了房門。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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