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味融化在舌尖,吞下那塊奶糖后,謝聞星問關鶴:“你身上為什么有這個?”
他生怕錯過對方一絲一毫的表情,那個可能性在腦子里發酵,心臟像是被一只手捏了捏。
關鶴輕描淡寫:“順手拿的。”
他的模樣太自然,平靜得無可挑剔。謝聞星看著他,追問的話卻再怎么也說不出來。
是啊,怎么可能呢。
再怎么自作多情也該有個限度,這種異想天開的想法……他張了張口,明明理智告訴他這個話題應該到此為止,可他忍不住:“為什么會順手——”
也就是這時,廣播響了起來:
“游客您好,經過二十多分鐘的搶修,纜車已經可以正常運行了,請游客依次排隊上纜車,對您造成的不便,我們深表歉意。”
廣播的女聲壓下了謝聞星的聲音,沒聽清他說什么的關鶴投了個疑惑的眼神過來,謝聞星厭厭地搖了搖頭。
*
晚餐是在酒店里吃的,從餐桌的落地窗往外看,外面竟然還在飄雪。
吃過晚餐,謝聞星回房間洗澡,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房間的布置太曖昧,他洗完澡出來總覺得有些不自在。
關鶴靠在床邊玩手機,頭略垂著,他的睫毛很長,這么闔下時,凌厲淡漠的眼型也顯得柔和不少。
謝聞星見床頭放了一只禮盒,走過去好奇地扯了一下上面的蝴蝶結綢帶:“這是什么?”
這盒子一看就是酒店準備的,結合周圍的環境,謝聞星的思維不免有些飄。
關鶴沒理他,謝聞星自娛自樂拆開了盒子,看見里面的東西他愣了愣,隨即眼睛一亮。
還真有套子?
他把盒子里的東西一件件往外拿,套子、眼罩……還有,嗯?
謝聞星看了半天沒看懂這是什么,見這玩意兒上面有個按鈕,謝聞星嘗試性地推了一下。它開始瘋狂抖動。
“…………”我日。
反應過來這是什么,謝聞星差點沒把它扔了。他的一系列舉動讓關鶴抬眸瞥了他一眼,謝聞星訕笑:“我、我就試試。”
他邊說邊把按鈕推回來,好不容易把它關掉,謝聞星呼出一口氣。
抬頭才發現關鶴一直看著他,謝聞星僵硬了片刻,旋即笑道:“你怎么一直看著我?你是對我有興趣,還是對那玩意兒……有興趣啊?”
他說話刁鉆,顯然故意沒事找事。即使只占個口頭便宜,謝聞星眼里也不覺帶了點笑。
關鶴看著他的模樣,對方說話時的口吻甜絲絲、充滿了調笑意味,就是這副不著調的樣子,讓他血液沸騰的同時又心生厭煩。
關鶴收回目光,神色平淡:“都沒有。”
偏偏有人不知死活地湊了上來,謝聞星剛洗完澡,他的鎖骨是一字型,很纖瘦性感。
“都沒有你看什么?”他離關鶴很近,嗓音微揚,像調情。
這種情況還忍得住,大概就不是男人了。
關鶴在心里把這個小賤人罵了一萬遍。他伸出手覆上謝聞星的脖頸,手指微微用力,拇指頂住謝聞星的下顎,強迫對方抬起頭。在床的正上方,有一面圓形的鏡子。
謝聞星一抬頭,就看見鏡子里關鶴錮住自己脖頸的手、挺立的鼻尖、說話時啟合的唇……
他們離得好近。
在鏡子里,他們就像擁抱般親昵在一起。謝聞星的腦子轟地一下炸開——
關鶴問:“好看嗎?”
他說:“你現在在看什么,我剛才就在看什么。”
關鶴略微抬眸,正想再做點別的,他突然發覺自己手下的軀體說不出的僵硬。
謝聞星一動不動。既像緊張、又像是怔愣,這和他平日里表現出來的模樣太不同了,關鶴一時之間有些沒反應過來。
他困惑地看了眼謝聞星,手指無意識摩挲過對方的喉結,就是這個動作后,謝聞星的臉突然浮起了紅色。
紅從臉頰一路燒到脖頸,他看起來哪像什么情場老手,分明是個什么都沒經歷過的毛頭小子。
關鶴蹙眉:“你……”
謝聞星聞直直看著他,目光不瞬,但對方那樣的神情總讓關鶴覺得自己是在欺負他。
對視幾秒后。
“算了。”關鶴收回手。
見他要下床,謝聞星的手指捏緊了被角,剛才、剛才關鶴是不是想……?
我靠,為什么算了?!
眼見關鶴起身去了浴室,謝聞星猛地捶了一下枕頭。
啊啊啊啊啊!!
是他哪里表現得不對嗎?是不是因為他太僵了,關鶴不喜歡?
不是、這他媽的,這他媽的不能怪他啊……突然離他這么近,還摸他脖子,誰能受得了啊?
還問他好不好看……
他看著那個畫面血管都要爆了!
聽著浴室里傳來的水聲,謝聞星半天回不過神來。
*
在雪山玩了兩天,回上海。
因為前一天晚上的意外,謝聞星有些沒臉面對關鶴,行程途中安分了不少。
好不容易回到家,已是夜晚。通常謝聞星一周播三天到四天,今晚他沒心情直播,洗漱過后躺在床上發呆。
躺了很久,越躺越后悔自己不是個老司機,謝聞星睡不著干脆爬起來開了電腦。
此刻已經過了凌晨,登陸英雄聯盟游戲界面后,他在好友列表里看了看,發現時間居然在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