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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 強者

                薄漸:“后背。”

                江淮抬頭盯著薄漸。薄漸低頭,神色卻不為所動:“你把衣服后面撩起來檢查一下。”

                女醫生走過來:“后背也受傷啦?我看看。”

                女醫生撩開江淮毛衣后襟。江淮盯著薄漸看。

                薄漸垂眼:“我臉上有東西么?”

                江淮扯了扯嘴角:“沒有。”

                女醫生問:“多久了?”

                “……”

                “我問你后背淤青多久了?中午剛磕的?”

                “嗯。”

                女醫生嘆了口氣……這哪像是磕的,這像是被電動車壓了。磕到哪去能同時磕到后背和膝蓋?

                “你脫了衣服冷敷一下后背吧,待會兒我給你抹紅花油。”

                江淮扭頭:“……”

                女醫生:“怎么了?”

                江淮又扭回頭,沒說話。

                女醫生猜:“不好意思嗎?醫務室有內屋,關了門別人進不來……你磕的是后背,別人不幫你自己也弄不好。”

                “老師,我幫他吧。會方便一些。”

                少年嗓音清潤而緩和,說話語調總帶著家教良好的文雅。

                江淮又抬頭,看著薄漸:“你方便個屁。”

                薄漸低頭看著他:“我很方便。”

                “滾。”

                “你是我后桌,我不能不管你。”

                “……去你媽的。”

                江淮想站起來,還沒站起來,女醫生抬了嗓門:“別動!我要給你膝蓋上碘伏呢!”江淮憋回小板凳,女醫生皺眉說:“人家也是好心幫忙,學生會主席一天多忙啊,同學你注意素質。”

                江淮:“……”

                “咔噠”。醫務室內屋的門被反鎖上。

                江淮面無表情地站在屋里。

                薄漸看向他:“脫吧。”

                “……”

                江淮想背過身……其實一男的前面沒什么好看的,他就是不想看見薄漸這張臉。可就是因為男的沒什么好看的,他背過身又顯得他特別事兒逼。

                強者脫個衣服還要遮遮掩掩?

                他又不是薄漸。

                指肚碰到毛衣下角,江淮低著眼,把毛衣掀上去,從上面脫了下來。

                江淮細微的抖了下,手臂起了層細密的雞皮疙瘩。

                江淮感知到薄漸的目光在他身上短暫地一掠而過。

                其實薄漸看過。

                只是沒有面對面看過。上次是江淮洗澡開錯了視頻通話,一分多鐘就關掉了。

                薄漸斂了目光,格外安分,喉結微滾:“你去床上趴下。”他沒有停頓地說,“我給你敷冰袋。”

                “嗯。”江淮也奇異的,默契的安分下來。

                床很窄。是張單人床。

                薄漸望著江淮用另一邊膝蓋抵在床邊,背對著他,慢慢向下趴。他腰身也很窄,弓下腰,背對過去尤甚。時間不長,還不到兩個小時,淤青還沒有完全顯現出來,只有一點一點的青淤,蒼白的皮膚成片的泛紅。

                江淮把床上礙事的枕頭壓在下巴底下,屈起手肘。指肚捏緊了枕頭邊,捏得發白。

                薄漸放第一個冰袋的時候,冷得江淮猛地一哆嗦,脫口而出:“操,你別……”

                他咽下去。

                薄漸動作頓住半晌,放得更輕了,聲音也很輕:“你忍忍。忍一下,適應了就好了。”

                即使在說話,屋里也安靜得過分。或者是……心躁,所以覺得周遭太靜,不遂心意。

                薄漸的視線停在江淮后頸那個完整的咬痕上。

                薄漸的觸碰,看不見,便感知放大了無數倍,反饋給江淮。

                薄漸在放冰袋。薄漸的手指,薄漸的手腕,薄漸的衣袖,薄漸的聲音……說話的聲音,靠近了呼吸的聲音。以及碰觸到他,明明是無聲的,卻突然極為聒噪的聲響。

                冰袋是冷的,但江淮覺得自己在發燙。

                他抓緊了枕頭。

                “疼?”薄漸問。

                “煩。”

                “煩什么?”

                江淮冷聲冷氣地說:“煩你。”

                薄漸笑了聲:“強者也會煩?”

                江淮扭過頭,沒有表情:“你可以給病患留一個安靜的空間么?”

                薄漸彎起唇角:“好的。”

                紅花油的刺鼻氣味彌漫開。用過的冰袋被放整齊。

                薄漸慢慢地問:“你是繼續趴著還是坐起來?”

                江淮懨懨地趴在床上:“就這樣吧。”

                薄漸的手很漂亮。這不光是后天養尊處優,更本來是他從手腕到指節,手骨生得極勻稱而細長。薄漸很干凈,手也總是干凈的。

                江淮一面想他怕不是腦子出問題了,一面在腦子里勾勒薄漸那雙手。

                手總他媽和信息素腺體沒關系了。

                薄漸指肚按在江淮腰脊:“疼么?”

                江淮哼也沒哼一聲。

                薄漸的拇指似不經意的沿著那條細細的脊骨一寸一寸往下:“疼告訴我。”

                男孩子趴在床上,腰自然地向下凹陷。向上是脊背,向下是……

                薄漸頓住手,又倒了點紅花油出來。

                他感覺得到,江淮人繃得很緊。和剛剛認識時區別不大,都渾身繃緊,好像下一秒就會把他推到一邊去。

                但薄漸不知道,江淮現在想的不是怎么把他推到一邊去,是怎么能讓自己控制住對薄漸下手的沖動。

                江淮一向行動力格外強,又尋求刺激,極其不要命……所以這種沖動來得就格外難捱。

                他一面想自己腦子是不是有病,一面想死了也他媽忍住,一面想他為什么要忍呢?

                薄漸攤平手,沿著江淮脊背輕輕撫過去。

                江淮悶哼一聲。

                薄漸停住了:“疼?”

                但江淮又一個字沒說。

                直到薄漸擰好紅花油瓶,去一旁水槽洗了手。

                但江淮套回毛衣,只是坐在床上沒動。

                薄漸聽見他問:“薄漸,你以前標記過別人嗎?”

                薄漸關了水龍頭,他擦拭干凈手指,側過頭望著江淮的后腦勺:“沒有。”他說過了。

                江淮沒轉頭:“那你有給別人做過臨時標記的朋友嗎?”

                “不清楚。”他輕笑道,“就是有,也沒必要討論這個話題,互相交流經驗么?”

                他走到床邊,隱晦地問:“昨天的事,你現在還不舒服么?”

                江淮終于抬頭,看著薄漸:“臨時標記是在標記存在期間會讓alpha和ega雙方對彼此產生一定的吸引力對么?”

                薄漸垂下睫毛:“嗯。”

                這個“一定”因人而異。

                江淮靜了許久。

                他盯著薄漸,掀唇問:“薄漸,我現在對你有吸引力嗎?”

                薄漸喉結滾了下。身側的手縮緊。他沒有第一時間說話。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江淮就知道他現在已經瘋了。

                等標記期過去,這他媽會是他的一個心理陰影。他高中三年,中學生涯的心理陰影。可能也是薄漸的。傷敵八百,自損一千,同歸于盡。

                這大概就是薄主席說的一帶一路,共同富裕。

                薄漸倏地被江淮扯住了手。

                江淮看了他的手許久。薄漸沒收回手,任江淮拉著他手,只是問:“怎么……”

                話沒有問出口。江淮站起來,毛衣衣領還沒有收拾整齊,薄漸一低眼就看得見江淮后頸上吻痕似的咬痕。褲腿也還挽著,沒有來得及放下來。

                江淮就這么抱住了他。摟著他脖子,摟得很緊,字幾乎是從牙關縫里磨出來的一般,又低聲喃語:“薄漸,你對我有吸引力。”

                做著一件不可理喻的事,江淮頭腦倒格外清晰。

                他想,抱都抱了,再親一下也無所謂。

                羽毛落地似的,江淮親吻在薄漸靠近嘴角的臉頰:“今天特別強。”

                作者有話要說:江淮:狗逼害我:)

                本文又名《強者的覆滅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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