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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番外 比武(上)

                番外-比武(上)我會保護你

                傍晚時落了一場雨,炎夏夜頓時涼爽許多,處處都是槐花香。

                幾匹駿馬閃電一般在山道上疾馳,打頭的是一個白衣少年,約莫十四五歲的年紀,銀冠玉帶春風得意,腰間佩著一柄長刀,回首之間,眼底的光映著天上的月,仿佛整個人都是亮的。

                西南府的侍衛緊隨其后,都在心里想,世子爺這回可當真是心情好,好到連一絲掩飾也懶得有,就這么大喇喇將“高興”二字寫在臉上,任誰都能看出來。

                皇宮里,楚淵正在御書房里看折子,夜半時分,四喜在旁小心翼翼道:“太子,該回去歇著了。”

                “不困。”楚淵頭也不抬。

                “可明早還要前往鹿山別院,卯時便要動身了。”四喜道。

                楚淵道:“不去。”

                四喜愁眉苦臉:“皇上已先一步到了鹿山,太子怎可說不去就不去。”

                “父皇是去避暑圍獵,我為何非得跟著去?”楚淵道,“在宮里也挺好,還清靜。”

                四喜繼續勸:“太子先前年年都去的,今年突然不去,怕是說不過去。”

                楚淵丟下折子,往后癱靠在龍椅上,滿臉不悅。

                四喜卻看得有些想笑,平時在皇上面前不管坐著站著,后背總是挺直,這偶爾賭氣犯懶一回,才總算是有了幾分孩子氣。

                楚淵道:“丹東王去嗎?”

                四喜道:“自然是去的,今年鹿山可熱鬧,各地封王都會來。”說完又道,“除了西南府。”

                楚淵:“……”

                楚淵道:“非去不可?”

                “這……太子若實在不想去,不去,也成。”四喜從小就疼他,見這滿臉的不甘愿,到底還是舍不得,于是低聲道,“可太子得找個理由。”

                楚淵問:“裝病啊?”

                四喜嘿嘿干笑:“太子最近原本就不舒服,今兒早上不還說頭疼。”

                楚淵將狼毫洗干凈,站起來道:“走吧,回宮。”

                “那老奴去傳太醫?”四喜試探。

                “不必了。”楚淵道,“不就是鹿山嗎,我去。”

                四喜聞頓時松了口氣,一路回東宮伺候他歇下,心里卻也納悶,也不知今年太子是怎么了,為何一提鹿山便滿心不高興。

                楚淵趴在床上,手中攥著一根玉笛,閉著眼睛也不知睡沒睡著。第二天東方初露白,四喜輕手輕腳進來,在床邊小聲道:“太子,該起來了。”

                楚淵扯過被子捂住頭,過了好一陣子,方才伸出一條胳膊。

                四喜樂呵呵,將他扶了起來,一邊換衣服一邊道:“這回是寧將軍親自來接,說鹿山別院中山棗林長得正好,又紅又甜。”

                楚淵道:“哦。”

                四喜咳嗽兩聲,識趣噤聲。

                怎么連山棗都不感興趣了,去年不是挺喜歡。

                馬車一路駛出皇宮,楚淵靠在窗口,耳邊風聲陣陣,倒也將心里的煩悶吹散不少。

                鹿山行宮距離王城不遠,快馬加鞭七八天就能到。待楚淵一行人抵達時,行宮內也正好散了一場晚宴,賓主盡歡,楚皇帶著七分醉意,大笑著將楚淵叫到身邊問了幾句話,便打發他回去歇著,說明早再去懷鄉亭。

                楚淵應了一聲,告退后獨自回了住處,是一處挺安靜的小院子,有樹有水有石磨,連桌上的點心都是此處特產的粗米餅,四喜道:“太子嘗嘗?據說挺出名。”

                楚淵咬了一口,撇嘴:“八成是因為難吃才出名。”

                四喜笑道:“那老奴這就傳人撤了,換成從宮里帶出來的蝴蝶酥。”

                “不必了。”楚淵道,“累了這幾天,你也回去歇著吧,我一個人坐一陣子。”

                “是。”四喜又叮囑,“明早怕是也要早起,太子可要早些歇息。”

                楚淵點點頭,待他走后,便獨自一人坐在院中,盯著月亮發呆。

                院外傳來一陣蟬鳴。

                楚淵:“……”

                片刻之后,蟬鳴戛然而止,墻頭傳來一陣窸窣聲。

                楚淵:“……”

                段白月雙手攀上院墻,露出腦袋看著他笑。

                楚淵:“……”

                “噓。”段白月跳到院中,對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拉著人的胳膊就跑回了臥房。

                楚淵:“……”

                “沒人看到我。”段白月關上屋門,拍拍胸口松了口氣。

                楚淵繼續看著他。

                “說話呀。”段白月道,“高不高興?”

                過了半天,楚淵才糾結道:“你……”

                “我,我怎么了?”段白月問。

                “你翻墻做什么?”楚淵指著外頭。西南府世子,又不是江湖小毛賊,難道不該堂堂正正被請過來。

                “父王有事來不了,可若我獨自一人來,未免又太失禮。”段白月用袖子擦了把臉,“父王不準我來,師父也不準我來,我只好偷偷跑來了。”

                “……不準來,別來就是了。”楚淵坐在凳子上。

                “那不行,我想見你。”段白月蹲在他面前。

                楚淵嫌棄:“臉臟死了。”

                “我一直躲在外頭草叢里,皇上少說也派了三支御林軍護著這小院。”段白月苦著臉,“里三層外三層的,比幻崖還難闖。”

                楚淵拍拍他,出門要了熱水,看著他將臉洗干凈。

                段白月放下帕子:“你笑什么?”

                楚淵表情一僵,道:“我沒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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