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起上司,展露昭就知道是海關總長了。
上次宣懷抿和他吵嘴,語中提及宣懷風或許已經和別的男人不干不凈,此事要是真的,對象八成就是那個混賬上司。
展露昭一想到宣懷風被別的男人碰過了,就算是假設吧,也恨得心里火直冒。
奶奶的!
要在前線,老子二話不說就帶著精銳兵直搗黃龍,把那混球抓出來點天燈!
心里狠狠罵著臟話,嘴上卻不得不收斂著點,使勁讓自己說話聲音更平和點,問:」你的上司,就是海關那位姓白的?」
宣懷風說:」是的。我們總長姓白。」
展露昭說:」對這位白總長,我也聽過一些新聞。似乎是個厲害得過頭的洋學份子,對商人們不太友善,就算是對屬下,大概也不如何體貼。」
宣懷風在白雪嵐面前,雖然常和白雪嵐吵吵嘴,指出白雪嵐這樣那樣的毛病,但在如展露昭這樣的外人面前,是絕對維護白雪嵐的,當即正色道:」實情絕非如此。所謂對商人不友善,是因為他正努力改革一些海關里的弊病,損害了一些不老實的商人的利益,故此有人造謠中傷他。但正是這樣,才顯得他是真心為國效力的。至于對下屬,他也一向體諒照顧。」
展露昭問:」這么說,他對你也非常體諒照顧了?」
宣懷風說:」那是當然。」
說完,忽然想起那人的體諒照顧,居然到了跑去楓山上為自己摘回甜甜的桑葚的地步,若是說出來,恐怕展露昭這位當軍長的也會目瞪口呆。
當然,這種兩人之間的事,他是絕對不會對外人說的。
僅限兩人彼此記憶而已。
宣懷風一邊想,一邊在唇角不經意地逸出一絲微笑。
這下意識的笑容,對他來說,不算什么。
看在展露昭這個有心人眼里,卻如坐實了他和白雪嵐的奸情一般,心肝仿佛被人猛地一拽給摘了,連坐在椅子上的身子都忍不住往上一掙。
宣懷風見他面色有異,奇怪地問:」你怎么了?」
展露昭說:」沒什么。」聲音也有些粗了。
宣懷抿猜到是怎么回事,一半兒心里涼快,你總算知道心目中的圣人也不過如此了吧?他還不是和男人亂搞到一塊去?
一半兒又覺得展露昭可憐,癡癡一份心腸,都被人踩泥地里了。
何況,這時候不出面幫忙,回頭事情全砸了,展露昭一發火,自己也是要跟著受罪的。
「二哥,」宣懷抿開口叫了一聲,等宣懷風把頭轉過來看著自己,慢條斯理地問:」你剛才說的兩個打算,都還很實際。不過,為什么要說是原本的打算呢?難道現在,你又有了新的打算?」
宣懷風說:」不能說是新的打算,只能說,有一個新的想法。」
宣懷抿問:」什么新的想法?」
宣懷風說:」那女孩子已經遇過很多慘事,我所能給予的,也只能是一個朋友道義上的幫助,或幫她找一份事做,或給她找一個地方住。可是,心上的傷害又怎么安撫呢?說到底,她找到一個對她好,有擔當,又有能力照顧她的男子,那才是最好的。」
宣懷抿問:」你說的有理。可是這樣的男子,到哪里去找呢?」
宣懷風便微笑,說:」我怎么知道呢?不過她既然有逃出魔掌的幸運,那么,或許老天爺保佑她,也給她找到另一半的幸運。在中國的戲曲中,就有不少受了人恩惠的女子,以身相許的故事。何況,她確實是個不錯的美貌女子,脾氣也溫順,是不是?」
問的時候,轉過頭來,看展露昭有何表示。
展露昭完全地一愣。
他從沒想過宣懷風會忽然轉到這樣的話題上來,好像被人在頭頂狠狠敲了一棒子,一腦袋的疼腫氣惱,只是不好朝宣懷風發作,苦苦忍得嘴角一陣抽搐。
宣懷抿的反應也是一愣,不等展露昭開口,首先就噗地一下笑出來,打趣地問:」原來還有這么一說。那么二哥,我們軍長這次幫了你的忙,你是不是就該以身相許呢?」
這話轉得頗有急才,恰好撓到展露昭癢處,說了展露昭最想說又礙于形象不能說的話,頓時把展露昭從困境中解救出來。
展露昭滿意得幾乎想拍著宣懷抿的腦袋叫一個好!
這就輪到宣懷風自己一愣了。
不過這話是自己三弟嘴里說出來,兄弟之間,萬萬想不到輕薄的地方去,充其量只是不怎么正經的調侃,宣懷風一愣之后,也不怎么惱火,只是尷尬地看了展露昭一眼,對宣懷抿說:」自己的上司在,還這么口不擇。」
又對展露昭說:」我這弟弟在家就常愛亂開玩笑,你不要當真。」
展露昭恨不得對他低吼一聲,老子就要當真!
可是知道這句話如果說出來,今天辛辛苦苦在宣懷風心里總算建立起來的一點形象算是全毀了,只能憋著。
展露昭苦笑:」我自己的副官,我還不清楚他嗎?」
他這耐著心,憋著氣,裝和順溫柔的模樣,比刀子還剮宣懷抿的心。
宣懷抿看得心里冒黑煙,猛地把茶杯往桌上一放,嚷道:」二哥,我餓了。」
宣懷風說:」是了,一來就忙著聊正事,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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