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手機,輕手輕腳走到門外關上,仗著這里隔音好,蹲坐在她門旁邊,回播電話。
很快,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通,對方聲音溫柔似水,像極了他:昭月。
晏麟初神色晦暗不明,嘴角勾起玩味的笑,昏暗的走廊燈光下他那雙眸子異常發亮。
姐姐她睡了,你不要再打擾她了。他語調拖的很長,輕飄飄的帶著埋怨。
……對方持續了一陣很長的沉默。
當然,他就是故意這么說的。
赫柏初掛了電話,晏麟初眼底含笑,真沒意思,他還等著他的質問呢。
于是他躡手躡腳的回到房間里,關上門。
事已至此,他不會刪了通話記錄,手機放好后不動聲色的睡在了空出的床邊。
詹昭月的床很大,她睡姿很安靜,沒有動來動去的習慣。被子蓋了一半在身上,剩下一半散落在一旁,也被他撿了蓋上去。
這樣又是同床共枕了。
第二天早,詹昭月生物鐘很準時,她伸手摁開了房間的燈,下意識總覺得氣氛不對。
嗯…她聽到了一聲不滿的悶哼。
她猛然轉頭,看到自己空著的床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出來。
凌亂的黑色碎發,從上看去能看到一個淺淺的旋兒,臉頰因為被子蓋著太悶熱而泛著粉紅。
你什么時候進來的詹昭月去晃醒他,大腦啟動的速度太慢,讓她思考都變得遲緩。
晏麟初蹭著被子醒來,好香,上面都是姐姐的味道。
半夜睡不著,想來看看你,發現你門沒鎖。他睜著眼,睡眼惺忪,黑眸蒙上一層薄霧,然后我就困了,我就不想回去了。
他小心翼翼的打量她的神色,可這次詹昭月沒再心軟慣著他,臉冷的讓人害怕。
詹昭月掀開被子起身,站在床邊看他,嘴唇翕動,厲喝道:我之前就說了吧,你是我養著的,我們之間的規則是什么
……未經允許不得同睡一張床。他聲音微弱。
未經允許,是得她的允。
他越界了,三番五次的在這條線上擦線。
這四年里不是第一次,剛開始還會聽話懂事,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慣著了,讓他產生了一種錯覺。特別是這段時間,他太頻繁了。
晏麟初坐在她的床上,看上去卑微極了,連伸出手扯著她的衣角又要猶豫的在空中思考幾秒。
對不起,我下次不會了,你別不要我。他軟聲道歉,眼看眼眶又要紅。
她敏感的察覺出原由,是不是上次賀鳴璋來找他時沒掛斷的電話,他知道了赫柏初,到現在還耿耿于懷。
她知道他一直是個敏感脆弱的性格,她沒有過問他的背景和身世,因為當初見面的第一眼他就是渾身狼狽不堪,用怯懦的眼神看她。
詹昭月感覺自己心又軟了下來,不知道為什么每次對他都發不起脾氣,或許看到那張可憐漂亮的臉蛋落淚起來真的讓人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