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頭看了看自己因為打了石膏變得硬邦邦的腿,在心里為自己掬了一把心酸淚。
必要的時候還得靠你來幫我討點同情心,讓我別太快被掃地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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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楚昱進門時,看到的就是宋晚和夏恬母慈女孝的場景。
剛起床的宋晚,少見的未施粉黛,她笑得眉眼彎彎,正伸手用紙巾幫女兒擦干凈嘴角殘留的果漬。
明媚的陽光恰好從一旁的玻璃窗折射進來,她周身蒙上一層光芒,整個人沐浴在光靄之中,這份溫暖沖淡了她艷麗五官的攻擊性,平添了幾分溫婉柔情。
這樣溫馨的場景在以前的夏家幾乎見不到。
夏楚昱定定地望著她們,眼神都不禁柔和些許。
先生回來了!
許管家刻意地打招呼道,接過夏楚昱手上的運動裝備。
聞,宋晚抬眼向門口望去,恰好對上夏楚昱的眼神。
二人的眼神剛一接觸,她便快速地轉移開自己的視線,面上的笑容也收斂了,只是低頭將手里的紙巾整齊地疊了起來。
想到她昨晚的樣子,夏楚昱垂下眼眸,情緒不明朗。
算了,就算是她想表演出一個好母親的樣子,又有何妨
爸爸!
夏恬一看到親爹就笑得更開心了,她還是很親爸爸的,雖然爸爸常常很忙碌,但是對她卻十分包容寵愛。
嗯,甜甜還難受嗎夏楚昱探探女兒的額頭,又看了她飯碗,發現她退了燒,胃口也好起來,便安心下來。
好啦!媽媽早上起來給我檢查了。夏恬眼睛在爸爸媽媽身上打轉,又小聲說:但是媽媽說,我還不能去幼兒園。爸爸,我今天也在家看動畫片好不好
她小小的腦袋瓜還無法摸清楚家庭成員的地位高低,到底是媽媽一個人的話就管用,還是要爸爸也同意才行。
好,但是只能看30分鐘。
夏楚昱沒想到,宋晚的母愛竟然想得如此周到。
宋晚在一旁聽著,也沒想到外表冰冷冷的夏總裁,也會限制女兒看電視的時長,還真是心思細膩。
你吃早飯了嗎很少和這個階層的人打交道,宋晚做足了心理建設才開口問道。
吃過了。
他回道,說罷又覺得自己的回答太公事公辦,便又補充了一句,怎么了
我想和你談談。
宋晚雙手交疊放在餐桌上,抬頭看著夏楚昱的眼睛,語氣輕輕。
什么事
書房中,夏楚昱原本習慣性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坐下后又發現,如此一來,坐在輪椅上的宋晚就不得不仰頭和自己對話,本著體諒傷患的心,夏楚昱又起身換了個位置。
宋晚顧不得去揣測他換位置的用意,她忙著斟酌自己的話,比匯報工作還要認真,甜甜生病,我是真不知道。
見對方依然沒什么表情,宋晚有些緊張,不是我想要推卸責任,是甘姨她自作主張,給你打了電話,卻沒有打電話給我……我昨天也出了點意外,那個時間人剛好在醫院……所以,所以……
我知道了。夏楚昱打斷她的話,并且久久注視著她。
以前沒有發現,宋晚的眼珠,原來黑得很透亮,像是外面的陽光灑脫地落在上面,自有一種動人的韻味。
他盯著我干嘛
見夏楚昱一直盯著自己,宋晚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莫非大哥你眼睛內置測謊儀啊對我這么警惕。
你要是不信的話,宋晚拿出自己的手機,放在二人之間的桌子上,你可以去看通話記錄,或者是我的病歷,里面記錄了我受傷被送進醫院的時間。
我相信你。
夏楚昱語氣沉穩,倒是沒有不信的樣子,要說起來,他是第一次見到宋晚這個樣子,實在有些新奇。
昨晚他處理好事情后回到家中,恰好聽到了宋晚和甘姨之間的對話,自然知道對方說出的沒有什么事會比我的孩子更重要這句話的分量。即使就在眼前,他也難以相信,這個一向冷漠的夏太太能就這么選擇承擔起身為母親的責任了。
所以他一大早,除了晨跑,還致電問過了宋晚的醫生。
醫生雖然一頭霧水,宋晚的傷勢雖然不重,但昨天他們也檢查仔細,這的確是他的妻子無疑。只是她一向生活平穩,若是偶然因為意外覺悟了什么,導致性格有些變化也是有的。
既然連專業人士都這么說,夏楚昱反倒歇了幾分離婚的心思,畢竟宋晚的變化他都看在眼里,無論是否真心,哪怕是演給他看都不要緊,畢竟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這么多年,他知道宋晚哪怕毛病多了點,但是沒有壞心。
回憶起那天晚上甜甜可憐兮兮拉著他想要媽媽的樣子,他終究不忍心讓孩子這么小就離開生身母親。就算他可以找到一個稱職的媽媽來代替她,也怕代替不了血緣的力量。
且看她能堅持多久吧!
夏楚昱眼中浮現笑意,奈何宋晚絲毫沒察覺到,她在心里瘋狂腹誹面前的老狐貍。
還相信!
少在這里裝了,離婚協議書都請了最頂級的律師團隊起草,一定是恨不得我早點從家里滾蛋吧!
不過罵歸罵,畢竟真要離婚的話,原主可是落不著一點好。
既然對方和她打馬虎眼,那自己也陪老狐貍一起裝傻,反正她不見離婚協議書不掉淚的。
既然如此,宋晚把手機裝回口袋,客氣地假笑,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她按下電動輪椅的按鈕,準備轉身離開書房。
誰知書房鋪著的地毯毛太長,不小心就卷入了輪子的間隙中,即使按下了按鈕,輪椅依然在原地紋絲不動。
宋晚接連按了好幾個按鈕都沒反應,抬頭又對上夏楚昱捉摸不透的眼神,只得訕訕道:看來輪椅出了點小問題,我還是讓許管家……
話音未落,夏楚昱就起身來到了身旁。
宋晚自來到這個世界以來,還是第一次和他離得這么近,近到連他身上清淡的木質香氣都縈繞鼻尖,略微有些苦澀的味道。
這男的跑步還噴香水啊
她現在就像是炸毛的貓,對夏楚昱的一切都保持高度的警惕心和十足的吐槽欲。
男人幾乎不費什么力氣,便將輪椅從毛絨的禁錮中解脫出來,并輕巧地轉了個方向。
你要去哪里他微微俯身,在宋晚的耳邊問道。
感受到對方的味道以及氣息全然包裹住了自己,宋晚緊張地抿了抿唇。
送我去客廳就好,謝謝。
在她看不見的身后,夏楚昱臉上的神情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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