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蒼焦躁地走來走去。
封林端著點心盒子,翻翻揀揀,不停地吃著甜食。
左丘白就像是在閱覽室里,一直在專心致志地看書。
棕離慢條斯理地擦拭著他的武器匣,把巴掌大小的武器匣擦拭得光可鑒人。
紫宴心無旁騖地用塔羅牌搭建著塔羅牌屋。
只有楚墨和辰砂一直平靜地坐著,就像是剛剛坐下來才開始等候一樣。
百里蒼突然站定,試探地問:“天馬上就亮了,要不……上去看看?”
沒有人說話,百里蒼一咬牙就想往樓上沖。
安教授和安達正好一前一后地走了下來。
所有人都站起來,尊敬地打招呼。
安教授微笑著說:“各位不用擔心,執政官已經沒事了。”
氣氛一下子輕松了,洛蘭的胃也一下子不疼了。
紫宴打著哈欠,展了個懶腰,“我回去補覺了。”
百里蒼看看時間,郁悶地說:“我要趕去辦公室開會,討論能源星的開發計劃。”
左丘白笑了笑,安慰他:“我今天有兩個庭審,三個會議,還要接受一個采訪。”
……
一群人嘻嘻哈哈、說說笑笑,陸續散去。
楚墨、封林和安教授在工作中常常接觸,平時關系就不錯,自然要留下打個招呼、聊幾句。
洛蘭看辰砂沒有離開,就也順勢留了下來。
一頭亂發、不修邊幅的安教授笑看著洛蘭,贊許地說:“我看過你為那個孩子做手術的視頻,非常好!我們這幫老家伙都很期待你未來的成就。”
洛蘭沒想到傳說中泰山北斗級的人物會關注自己,誠惶誠恐地彎身鞠躬,“謝謝教授的鼓勵,我會繼續努力。”
安教授對封林說:“看看人家多謙虛,不像你,一點成就尾巴就翹到天上去。”
封林剛才甜食吃多了,這會兒正在猛喝苦咖啡。她端著咖啡杯,不屑地撇嘴,“您千萬別被洛蘭的乖巧樣子給騙了,她可是沒有執照就敢做手術的人。我是看著不聽話,永遠只會小打小鬧;她是看著很聽話,一闖禍就驚天動地。”
安教授不以為然,“那不叫闖禍、那叫有魄力。做研究就是要敢想敢做,你太墨守陳規了。我還要在斯拜達宮住幾天,有機會去你的研究院看看你這些年有沒有進步。”
封林急忙放下咖啡杯,一個箭步沖過去,激動地抓住安教授的手,“歡迎,歡迎!”
楚墨關注的卻是另外一個重點,“執政官的病……這么嚴重嗎?”
安教授笑呵呵地說:“只是保險起見多留幾天觀察一下。他在沒有凈化過的冷水里浸泡了太長時間,內臟都受到了影響,但沒有大問題。”
封林難以置信,快快語地說:“執政官到底在干嗎?不會是因為無法忍受病痛折磨想自殺吧?要不要找個心理醫生……”
“封林!”楚墨盯了封林一眼,封林立即乖乖閉嘴。
安教授笑瞇瞇地看著楚墨和封林,暗自感慨一物降一物。
辰砂問:“執政官醒了嗎?”
安教授和他十分熟稔,像是長輩對晚輩般慈祥,“還沒有,估計兩三天后才能醒來。你要想看他,就上去吧!”
辰砂往樓上走去,洛蘭下意識地跟在他身后。
安達瞅了一眼,沒有阻止。
洛蘭走進執政官的房間,發現不是想象中溫馨舒適的臥房,而是一間空曠冰冷、像是重癥監護室的房間。
半透明的醫療艙里,執政官的身體浸泡在血漿一般的粘稠液體里,臉上戴著呼吸面罩,氣管和胸腔都切開了,連接著一根又一根粗粗細細的管子。
洛蘭的臉色刷一下慘白,定定地看著醫療艙里的人。
一直以來,執政官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冰冷的面具就像是一個鎧甲,讓所有人只能看到他臉上是堅硬的金屬,不經意地忘記了面具后的臉也是血肉組成,會痛苦,會虛弱。
“執政官突然發病,是不是和你有關?”辰砂的聲音冷如寒冰。
“是。”自從辰砂聽到安達說“執政官不小心掉進水里”后就一不發,洛蘭知道他遲早會問。
辰砂霍然轉身,盯著洛蘭,“你又和執政官發生了沖突?這次是為什么?因為葉d?”
“我、我……是、不是……”洛蘭不知道該怎么解釋,無力地辯解:“我不知道會這樣。”
辰砂指著執政官的醫療艙,“他是奧丁聯邦的執政官,是一國首腦,不是你可以胡作非為的男人!”
洛蘭低聲說:“抱歉。”
“你對我說抱歉有什么用?躺在醫療艙里的人不是我!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讓別人知道執政官的昏迷和你有關,你會面臨什么?阿爾帝國又會面臨什么?你的所作所為已經可以定為死罪!”
洛蘭一聲不吭地看著醫療艙里的殷南昭。辰砂不知道她早已經是死囚犯,死罪之上再加死罪,也不過一死而已。
辰砂看她表情中隱隱透著苦澀,放緩了語氣,“究竟怎么回事?”
洛蘭淡若無地笑了下,“等執政官醒來了,你去問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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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執政官的官邸后,辰砂冷著臉去上班了。
洛蘭覺得留在家里也是胡思亂想,不如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