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事情還沒有開始就想把我踹一邊了?”賀海樓挑挑眉問。
“哪兒能呢!”另一個趕緊接話,“這個投資少了誰也少不了賀總啊!要是做計劃的賀總不在,這方向不就直接歪了嗎?”
剛剛說話的人也很機靈地補了一句:“我這不是看拜托顧書記就是拜托賀總你嗎?”
賀海樓不得不承認,對于這些話他還是挺滿足的,尤其是在顧沉舟不止沒有反駁,甚至笑著說了一句“我知道的都會告訴他,如果真有什么情況,那一定是我不知道了”這樣的話的時候。
他忍不住一下子按牢顧沉舟的腰部,望著人就開始嘖嘖有聲起來。
“干什么?”顧沉舟轉頭問。
“想干你。”賀海樓特意壓低了聲音說話。但還是有幾個耳尖的人聽到了,幾分鐘后,整個房間里就沒有一個人不知道了。
顧沉舟發現了但懶得管,他給賀海樓倒了一杯酒:“要我喂你喝還是要繼續說話?”
這話拐了個彎,賀海樓分析了一下才分析出來:如果還想要前面被喂酒的福利的話,就少說點有的沒的;如果想要再繼續嘴炮,那就沒有福利了!
他沉思了一下:“能不能兩個都選?”
“不能。”顧沉舟說。
“選前一個有嘴對嘴嗎?”他又問。
“沒有。”顧沉舟說。
賀海樓怒道:“這個選項壞掉了吧!差評不解釋!”
顧沉舟果斷把酒放回茶幾上。
賀海樓又湊過來英俊笑:“要不然我來喂你喝?有絕對體貼周到的嘴對嘴服務!不要求好評還送小禮物一份,怎么樣?”
周圍的人想笑又不敢笑出來,于是手機企鵝的臨時交流群建立交流開始。
——看起來賀海樓真的把顧沉舟給搞定了!
——我一直以為這是個謠完全不科學!媽的沒想到顧真的被賀把上手了,一點都不科學啊艸!
——確實不科學。
——我說這兩個人哪個在上哪個在下啊?
——明顯賀上顧下!看姿勢!看行為!看對話!
——ls+1
——ls+10086
——ls點個贊,觀察入微。
——客氣客氣,大家都太客氣了[抱拳]
——我的感覺器官壞掉了嗎?老覺得顧的態度有寵溺感……
——絕對壞了吧!
——其實我也有這個感覺……
——被大家這么一說……我也開始猶豫起來了,這兩個人都不像是在下面的人啊。
——嗯哼。
——樓上的嗯哼什么?啊……賀……誰把他拉進來了……
周圍似乎有一瞬間的安靜,賀海樓瞟了一眼手機屏幕上一連串的xxx退出臨時會話組信息,慢吞吞掃了周圍一眼,心道真是鬧過頭了,傻到一堆人一起低頭玩手機,難道真的當他眼睛瞎了?不過嘛……誰管他們呢?賀海樓啪嘰在顧沉舟臉上親了一口:“既然什么福利都沒有,只好我自己拿了!”
顧沉舟:“……”
賀海樓立刻討好笑,將臉貢獻出來:“來,我也給你吃一口,真吃也行!”
顧沉舟說:“我出去一下。”
賀海樓:“生、生氣了嗎?”
眾人:生、生氣了嗎!難道真是在下面的?
顧沉舟拿出震動的手機:“有電話。”他抱歉地笑了笑,主要是對周圍的人說,“失陪一下。”
眾人:好普通的結果……到底上下是怎么樣的?完全看不出來啊,突然之間好好奇!都想開賭局了!
口袋里的手機已經震動有一會了,顧沉舟快步走出大家聚會的小廳,來到走廊盡頭能夠安靜聽電話的位置,接起了電話:“祥錦,你到了?”
“到了都有一會了。”衛祥錦的聲音從電話里傳出來,“你的飛機不是比我的還早到嗎?怎么不見人影?”
“我在賀海樓這里,”顧沉舟說,“賀海樓在金莎和別人喝酒。”
“我猜猜,你去的時候賀海樓身邊肯定有漂亮的男女陪著?”衛祥錦說。
“還真讓你猜中了。”顧沉舟說。
衛祥錦哼笑一聲,“我都見過好多次了,說起來你等賀海樓喝完了再一起回來?剛出差回來才下飛機,不累啊?”
“沒辦法啊,”顧沉舟靠著墻壁笑,“誰讓看著他感覺不累了呢?‘“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電話里衛祥錦聲音都有點變了,“你們別玩得太過火讓人拍了照——”
“拍了照又怎么樣?”顧沉舟反問。
“呃?”
“賀海樓又不是女的,你說,要是我跟你擁抱一下被人拍了照,難道還有人會指著照片說傷風敗俗嗎?”顧沉舟說。
“這可真有道理……”
“不能沒有道理!”顧沉舟笑道,“行了,我去看著賀海樓,他喝得差不多了,再過一會我就把他抓回去。”
“不用跟我報告了,”衛祥錦郁悶地說,“反正你把他抓回去后咱們兩個也不能單獨相處,我就沒見過比賀海樓更粘人的人。行了,你去忙吧,我休息休息,回來之前出了趟任務,現在累死了。”
“早點睡,過兩天你帶上你的女朋友,我們四個一起去滑雪?”顧沉舟說。
“這個沒問題。到時候你通知我。”衛祥錦答應一聲,也不拖拉,直接掛了電話。
顧沉舟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就往回走去,結果剛剛跨進門,就看見一堆人簇擁著賀海樓向外走來,顯然眾人準備散會了。
他有點意外,說了一聲:“大家不繼續玩了?”
“本來還要打幾圈麻將的,不過大家都喝得有點多了。”
“家里有人催了。”
“明顯我們賀總的心思已經不在這里了啊!”
“確實有點晚了,大家也喝得差不多了。”
亂糟糟地答應聲中,顧沉舟看向站在中間的賀海樓:他眼睛很亮,腳步有些趔趄,處于有點喝高了的興奮狀態。他笑了笑,跟周圍人說了兩句話,就走上前扶住賀海樓,這個時候,不知從哪里傳來一聲捏著嗓音變了調的攛掇:“來,抱上去,抱一個!”
半小時前,這里頭的人一個個還精明得給自己拉關系撈好處,怎么也不可能這么短的時間內大家一起喝醉,顯然是鬧出興致來了。
顧沉舟懶得理會,假裝自己沒有聽見,扶著賀海樓就要往外走,結果賀海樓一下子湊到他眼前,什么也不說,就開始笑。
顧沉舟能夠不在乎周圍人的起哄,卻沒法無視湊到自己眼前的賀海樓。他忍不住也笑了一笑,然后伸手替對方整理了一下有點亂的頭發和衣服,又跟眾人說了一下失陪,就扶著賀海樓先走了出去。
眾人:“我的感覺器官是不是又壞了?好有氣場,總覺得上下立見……”
“我的感覺器官也壞了!”
“我的感覺器官也……”
“我的也……”
賀海樓的車子就停在金莎會所的停車場里。
顧沉舟把人塞進副駕駛座里,又替對方拉上安全帶,這才走到駕駛座,啟動換擋,將車子開上馬路。
柔和的音樂聲在車廂內靜靜流淌。
好一會兒,賀海樓突然笑了一聲。
“怎么?”顧沉舟一邊開車一邊問,還抽空轉頭看了賀海樓一眼。
“沒什么,”賀海樓說,“就是看見你很高興啊。”
“嗯。”
“你剛下飛機,累不累?”
“不累。”顧沉舟說。
賀海樓調笑道:“是不是一看見我就不累了?”
“是。”顧沉舟說。
“情話說得真是太好了!”賀海樓服氣地說,“表情和語氣保持高度一致,不得不給個好評啊。”
顧沉舟笑起來:“你怎么老覺得這是情話?”
“呃?”
“我這是在說實話,表情和語氣當然高度一致了。”顧沉舟說。
賀海樓:“……”
臥槽,心口都被丘比特之箭扎了一下。
——
車子開到了天香山莊,顧沉舟和賀海樓一起走進房間的時候,賀海樓冷不丁的說了一句:“你對你母親那邊的人真的一點想法也沒有?”
“沒辦法啊,”顧沉舟靠著墻壁笑,“誰讓看著他感覺不累了呢?‘顧沉舟能夠不在乎周圍人的起哄,卻沒法無視湊到自己眼前的賀海樓。他忍不住也笑了一笑,然后伸手替對方整理了一下有點亂的頭發和衣服,又跟眾人說了一下失陪,就扶著賀海樓先走了出去。
“說到這個,”顧沉舟看了賀海樓一眼,他在脫衣服,想馬上洗個澡——之前見到賀海樓的時候還不覺得,到了現在,他就感覺自己又臟又累,想要趕緊洗個澡上床休息了,“你過去就是為了竊聽這點事情?”
“我過去是為了什么你還不清楚?”賀海樓反問,“至于這點事情,還用得著竊聽?不就是你外公疼你也想要你以后記得照顧沈家,你舅舅表哥羨慕嫉妒你又不敢明著來只能暗地里耍些小聰明。”
“那你裝竊聽器干什么?”顧沉舟問。
賀海樓看著顧沉舟。
顧沉舟也看著賀海樓。
幾分鐘后,賀海樓若無其事地轉開話題:“你要洗澡嗎?”
顧沉舟揚揚手中從衣柜里拿出的浴袍,用行動回答賀海樓。
賀海樓坐在地板上說:“我有點想吐……”說著他還真的嘔了一下。
顧沉舟說:“先去吐?”聲音還沒有落下,本來無聊地坐在床前扣地板的賀海樓就一下子站起來跑進浴室,對著洗臉池大吐特吐。
顧沉舟連忙放下衣服跟進去,拍著對方的背給對方順氣:“沒事吧?你晚上喝了多少酒?”
“沒喝——沒喝多少——”賀海樓臉朝下斷斷續續地說,“不過好像——忘了——”
“忘了什么?”
“吃晚飯——”賀海樓說,從洗臉池里的殘留物也可以看出來,大多都是液體,并沒有多少未消化的食物存在。
顧沉舟看了賀海樓一會,最后也沒有說話,只是接了杯熱水給賀海樓喝。
“真忘了,”賀海樓一口氣喝完了水對顧沉舟說,“這兩天睡得昏天黑地的,胃的報時都不正常了。”
“你以后還是跟著我一起出門吧。”顧沉舟說,他又問一身酒味的賀海樓,“你要不要先洗一下?”
“好啊,”賀海樓先一口答應,又問,“為什么突然這么說?”
“跟我在外地,你的作息時間也能跟我同步。”顧沉舟簡單回答,開了連著浴缸的水龍頭。
賀海樓哈了一聲,他看著白色浴缸里的水流,開始扯自己的衣服:從呢子外套到圍在脖子上的圍巾,再來就是毛線衫和襯衣,還有厚厚的褲子——
顧沉舟接過賀海樓手上的動作,沒讓他再粗暴地蹦開襯衣的扣子。
“對了,”賀海樓說,“你外公家那邊,我也就收集收集他們對你的看法,其他什么都沒干,裝竊聽器聽的時間合起來也沒有十二小時。”
“嗯。”顧沉舟應了一聲,突然笑道,“我沒有跟你說我小時候在沈家的事情吧?”
“沒有,怎么了?”賀海樓有點興趣了。
“小時候我經常跟祥錦和我的表哥表弟打架,還老把他們打哭。”顧沉舟簡單說。
賀海樓等了一下:“然后?”
“沒有然后了。”顧沉舟說。
“所以你想說……”
“我想說其實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們跟我不親是有緣故的,我也做得不夠好啊。”顧沉舟笑了一下,他看著賀海樓的表情,“當然不止是小時候打架的事情,其實在沈家,我跟表哥表弟不親,一方面確實是因為外公偏疼我,但另一方面,也是我一直沒有主動找他們玩的緣故。我最開始到沈家去的時候,大家都是孩子,哪里有那么多的嫉妒心?就是單純的不怎么玩得來,小時候的感情沒有建立起來,長大了接觸的事情復雜了,那一邊都沒有先往前走的欲望,關系當然越來越差了。”
“難道你打算和你的表哥表弟修好?”賀海樓問。
顧沉舟搖搖頭:“現在都幾歲了?沒什么必要,大家都是親戚,知道這一點就好了。”
賀海樓嘖嘖兩聲:“這話是專門說給我聽的啊。我怎么覺得你突然圣母病發作?”
顧沉舟瞅了全身赤裸的賀海樓一眼,把人按進放了一半的水里。
進了水的賀海樓像孩子一樣,直接一潑水澆到顧沉舟身上。
“……”顧沉舟干脆也開始脫衣服,“我哪里圣母病發作了?我就是跟你說一下,大家相處不好沒有什么奇怪的,我又不是人民幣人人都愛。至于外公,他疼我和希望我照顧沈家,哪里沖突了?”
“放心,不看誰的臉也得看你的臉啊,”賀海樓坐在浴缸里笑,“雖然是不太高興,但要搞他們我早搞了,還等著聽你說這一段話?”
顧沉舟選擇性無視對方的話。
賀海樓也不再出聲,一直看著顧沉舟笑,表情十分古怪…
顧沉舟拿下掛在墻上的蓬頭,剛剛打開來調了調水溫,就聽見背后有聲音響起來:“我在沈家的時候,一直覺得你馬上就要丟下我走了……”
顧沉舟手上的動作停了停,他轉身面對賀海樓,賀海樓卻仰躺在浴缸上,盯著天花板上的木頭吊頂。
顧沉舟在浴缸邊坐了下來,他將蓬頭移到賀海樓頭部的位置,用手擋在對方額頭上,將賀海樓的頭發淋濕。
賀海樓沒有轉過眼睛去看顧沉舟,他慢慢地說:“從以前到現在,以前看見你的時候這樣覺得,沒看見你的時候這樣覺得;現在看見的時候不這樣覺得,但沒有看見的時候,翻了倍地這樣覺得……我也不知道這是在好轉還是惡化,小舟,你說呢?”
顧沉舟用手沾了一點洗發液,抓起賀海樓的頭發慢慢揉搓.
賀海樓舒服地呻吟一聲,自動調了調位置,把腦袋送到顧沉舟手上,讓對方更好的為自己按摩。
“說起來我也知道不是真的,所有都是我在瞎想……”賀海樓笑了一下,“有時候我自己也覺得我挺蛋疼的。”
蓬頭再次被拿起來,溫熱的水沖洗頭發上的泡沫。
“其實你能忍得住,”賀海樓轉了一下腦袋,看向顧沉舟。顧沉舟直接把對方的腦袋推回去:泡沫還沒有沖洗干凈,“我覺得很不可思議……”
“我也覺得不可思議。”顧沉舟出聲,他沖干凈了賀海樓的頭發,放下蓬頭的時候拿過沐浴球和沐浴液,又順手敲了敲浴缸,“身子坐起來。”
賀海樓:乖乖坐起來。
沾了沐浴液的沐浴球擦過對方的脖子和胸膛。
“手臂。”顧沉舟說。
賀海樓:兩只手臂。
沐浴球勤勤懇懇地發揮自己的職能。
“腿。”
賀海樓:兩只腿。
沐浴球再勤勤懇懇地發揮自己的職能。
“翻個身。”
賀海樓:再翻了個身。
沐浴球完成了自己的職能。
蓬頭再次舉起來,泡沫從上到下被沖洗干凈。
顧沉舟從架子上抽下毛巾,把人從頭到腳一包,直接把人打包送到外頭的紅色大床上,自己則再回到浴室里,洗了個戰斗澡。
賀海樓看著出來了又進去然后在五分鐘之內再出來,等到對方坐到床上就擋在自己身旁的時候,他終于忍不住說:“我們剛才一起洗了吧?”
“大概?”顧沉舟閉著眼睛說。
“我們真的一起洗了嗎?這不科學,一定有一個人不舉了!”賀海樓斷定。
“嗯,我不舉,睡吧。”顧沉舟說。
這種神淡定的回答反而一點都嘲笑不出來了。賀海樓瞅了顧沉舟一眼,把床上的薄被拉起來給對方蓋上:“很累?”
“剛剛給一條處于興奮狀態的大型犬洗完了澡,被榨干了最后的體力。”顧沉舟睜開眼睛說。
賀海樓反而一樂:“還能貧,看起來你也不是很累嘛。”他在顧沉舟身旁躺下,“說起來,我本來還覺得我一輩子都不會對你說那句話呢……我怕極了你把我丟下去……結果這么自然就對你說出來了。”
顧沉舟翻個身,伸手抱住賀海樓。
賀海樓調了一下位置,反手抱住顧沉舟。
“這姿勢真是不舒服……”片刻后,顧沉舟點評道。
賀海樓笑起來,主動松開手躺平。
但顧沉舟沒有拿開自己的手,他保持著原有的姿勢,對賀海樓說:“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覺得一輩子都不可能,我覺得不管針對什么人不管針對什么事都不會有……”
“什么?”
“因為我抱住了你,所以哪怕再給我一個世界,我也不愿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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