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可真美。
野風漫山遍野地奔跑著,樹木雖然大多數落了葉,但一些常青樹種上的葉片,還是在風聲中沙沙地歡笑著。彎弓似的弦月剛剛從樹梢一舉躍升天空,透明的玻璃似乎嵌入了天穹上高遠而寥廓的天際,抬起眼睛一看,夜色的清輝盛滿眼瞳;再往上伸手,仿佛連星星和月亮都能擁入懷中。
賀海樓本來已經準備開口說話了,但這個時候,似乎有一只細細柔柔的手按住了他的嘴巴,讓那些本來該出口的話又輕輕地退回了喉嚨。
顧沉舟放下了手中的小提琴,他伸手拿起賀海樓之前倒出來的半杯紅酒,啜了一口,又彎下腰湊近賀海樓面前,輕輕地碰了賀海樓的嘴唇一下。
賀海樓忽然有些想笑,這個輕飄飄的接觸不知道怎么地讓他想到了親嘴魚:這種魚就是這樣,總是一對兒一對兒的,很頻繁地碰著嘴巴卻又總是非常單純地只碰了一下就分開,簡直是傻得可愛。
可是他現在就是傻得可愛中的一個。
這么一想,賀海樓心里頭咕嚕咕嚕直冒泡的甜水又摻入了其他味兒,好像酸酸的,又似乎有一點兒的咸,非常古怪。
顧沉舟當然不可能只是碰了下嘴唇就放過賀海樓。
兩個人的距離太近,他根本沒有看到賀海樓臉上的表情,但是身體仿佛自己知道了該怎么做一樣,在賀海樓因為想起親嘴魚而嘴角微微翹起的時候,顧沉舟準確地伸出舌頭,挑開對方的牙關,將自己口腔內一大半的紅酒哺喂給對方。
暗紅的液體不可避免地從唇舌交纏處漏下來,一滴一滴紅色的珠子連貫地順著不時碰撞的兩個下巴往下滑,一小半落在顧沉舟雪白的浴衣上,一多半卻順著賀海樓高高揚起的脖子一路往下,滑入敞開的衣領內,一會兒就在衣服上洇出一小塊櫻花似的緋紅。
一口味道跟平常迥然不同的紅酒喝完了,顧沉舟扶著賀海樓的腰部一用力,再轉一個身,賀海樓坐到了鋼琴琴鍵上,他自己則站到了鋼琴前。
亂了調的音符像一群被驚動的小鳥,剎那就從自己及同伴停留的樹梢上四下亂飛,陽光下,各色絨毛漫天飛舞。
賀海樓專注地看著顧沉舟。
顧沉舟伸手在鋼琴的琴鍵上隨意按下兩個音符,又去親賀海樓的下巴,還是輕輕淺淺的吻,又夾雜著一些濕熱的感覺,是顧沉舟在伸出舌頭,舔去賀海樓下巴上殘留的酒液。
“喜歡嗎?”他問賀海樓,親吻已經從對方的下巴一路落到了喉嚨上。
因為顧沉舟的動作,賀海樓不得不朝上仰起自己的腦袋,他看著天花板上透明玻璃之后的夜空——今晚的夜空上,月亮不明顯,星星卻特別的多,在天空里一閃一閃地,閃爍著最神秘的光芒。
“唔……”他的喉嚨發出輕輕的咕噥聲,一只手卻在鋼琴上摸索著,先是狠狠地按住了顧沉舟還移動著彈奏曲調的左手,接著又捏起顧沉舟的一根手指,放在食指與拇指之間搓揉把玩,而后用其他的幾根手指,一下一下地補著顧沉舟之前彈的調子。
顧沉舟嘴唇微微揚起,他的右手從賀海樓的腰部挪開,來到對方的胸膛前,輕巧地解開了一個又一個的扣子。
小麥色的皮膚從衣服的束縛里掙脫出來。
顧沉舟用牙齒咬開衣服,旋即又在賀海樓的左邊肩膀咬了一口,不太用力,但位置正好跟上一次賀海樓咬他肩膀時候的位置一樣。
被咬的時候還感覺疼痛,但被舌頭一下,又變得微微酥麻了。
沒等賀海樓分清楚這些酥麻到底是從皮膚上還是從身體內傳到腦海里,顧沉舟就繼續往下親|吻著,直到含入對方胸膛上的一點。
并不如女人的柔軟,和他最初時候跟周行在一起時仿佛也不一樣。
這一刻,顧沉舟發現自己的耐心增長到了極致的地步。他含著賀海樓的乳|珠,先用唾液將其濕潤,又慢慢吮著,一處一處地品嘗研究著,分析賀海樓皮膚味道的咸淡,分析賀海樓胸前這一點在他口腔內的每一步變化:從平坦到挺立,從柔軟到軟中帶硬……
賀海樓聽見了自己的喘息和呻吟。他沒有想要遮掩,只是抬起腿,勾了一下顧沉舟浴衣上的綁帶。
活結被輕輕松松勾開了,顧沉舟賀海樓低下腦袋,朝顧沉舟浴衣內看了一眼,隨后因為對方還穿著內褲而輕輕嗤笑一聲。
顧沉舟沒有理會賀海樓,在完全分析清楚賀海樓胸膛上乳|珠的各種變化后,他就繼續搜尋下一個地方:掩藏在皮膚下、撐起胸腔的肋骨;結實的鍛煉出肌肉的腰腹;還有腰腹更下面的,筆挺的大腿以及大腿中間昂揚挺立的部分。
惡魔有了一次成功蠱惑的經驗,再要俘虜人類,就顯得輕而易舉了。
顧沉舟從賀海樓嘴唇的輕吻并沒有停下來,他的下巴擦過賀海樓卷曲的毛發,有些癢,嘴唇又更下面一處散發著熱源的地方。
然后顧沉舟很輕易地發現他正在碰觸的地方極為興奮地抖了抖。
他抬起頭,攬著賀海樓的腰部抱起對方,往后走了幾步,兩個人就交疊著雙雙倒在大床上。
暖紅的大床如同一捧輕薄的粉紅夢境,飛快自四周升起,將兩人都環繞進去。
顧沉舟的手掌按在賀海樓的尖端上,他用了一些力道,用掌心的老繭慢吞吞地摩擦著對方最敏感的位置。
賀海樓長長吸了一口氣,一口咬在顧沉舟耳朵上的同時,也伸出手摸到對方腰下隆起的位置,狠狠抓了一把!
顧沉舟禮尚往來地曲起五指,握住對方的東西上下撫弄。
打通一整層的房間非常安靜,門窗緊閉著,連風聲都聽不見,只有屬于賀海樓粗重的呼吸聲時不時地響起來。
但這樣的安靜又顯得理所當然的,就像顧沉舟在賀海樓身上點的火那樣,一簇簇,一叢叢,又灼熱又燙人,承受著每時每刻都想要尖叫,卻每時每刻都屏住呼吸,專注地體會下一波灼熱的快感。
顧沉舟的一只手從賀海樓的背脊沿著脊柱往下滑,漸漸滑到尾骨位置,卻沒有立刻進去,而是張手握住了對方的后臀。迥異于女人的柔軟和豐滿,顧沉舟用力捏了幾下,才感覺對方的肌肉隨著自己的力道而發生變形。
他湊到賀海樓耳邊:“身材不錯。”
賀海樓抬眼撩了一下顧沉舟,因為急需紓解的部位正被重點關照,所以他整個人都顯得懶洋洋的,也沒有之前幾次的瘋狂勁,像是一只大貓趴在陽光下,懶洋洋地把自己長鞭一樣的尾巴甩來甩去,等待不怕死的人上來給它梳毛。
確實有人不怕死地跑上來給它梳毛。
顧沉舟將沾了滿手指的潤滑液一點一點推入賀海樓體內,圈口的括約肌緊緊地拴住顧沉舟的手指,人體內,肌肉層層疊疊地包裹上來,手指上感覺到的熱度一直在攀升,或者還有兩個人赤|裸相接的身體的熱度——
賀海樓在他手中發泄出來的那一刻,顧沉舟直直挺入對方的體內。
像打破了一層透明的隔膜,又像開啟的鎖頭上了鎖。
好像有些奇怪……
一瞬間的恍惚過后,兩個人同時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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