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洗手間的浴池底下有一個向下的通道。”顧沉舟回答。
衛祥錦點了點頭,按一下對講機,聽見里頭最新命令——慘叫聲附近的人過去看看。
衛祥錦等到命令重復結束,對著對講機那頭報告了他這里的發現,確定對方收到之后,就對兩個民警說:“你們在這里守著,我過去那里看看。”
他說的那里顯然是指就在這棟樓后面的倉庫。
“我跟你一起過去。”
時間太快,顧沉舟沒有多想就跟衛祥錦跑起來,但朝倉庫的位置跑了一段之后,他的腳步就不覺有些慢了,事情發展得太過頻繁,從他到了德昌縣開始,簡直是一件連著一件來……
“小舟?”衛祥錦奔跑之中抽空回頭叫了一聲,提醒顧沉舟,但沒有停下也沒有放慢腳步——對講機里找不到那頭的人,怎么看都不是什么好現象。
顧沉舟嗯了一聲,他回頭看了一眼大樓,目光微微閃爍,又看著近在咫尺的倉庫,還是沒有說出什么,而是加快腳步趕上衛祥錦,朝倉庫沖去——有那個思考討論的時間,他們加快速度往前沖一沖,也能直接看到結果了。
倉庫的門還是敞開著。
里頭的燈亮著,黑色的夜晚里,這點燈光沒有照亮前方的道路,反而幽幽亮著顯得詭秘。
顧沉舟和衛祥錦跑到倉庫前,衛祥錦一反剛才的急迫,從神情到身體都沉靜下來。他拔出槍開了保險栓,示意顧沉舟在外頭等著,自己則慢慢往前走。
顧沉舟撩了衛祥錦一眼,什么都沒說,直接拉開在進來時就被對方遞過來的槍支,跟著衛祥錦一左一右,朝倉庫走去。
最后幾步門前的水泥路,斜斜敞開的倉庫大鐵門,繞過鐵門堆滿貨架和貨物的大倉庫——
顧沉舟和衛祥錦一進倉庫就飛快端槍平舉,對準前方!
沒有任何聲音的安靜。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一聲不發地分頭行動,快速而謹慎地巡視周圍一圈之后,顧沉舟和衛祥錦再次會和。
“沒有人。”衛祥錦說,走到地上還殘留著血跡的地方,有手指沾了沾試試溫度后說,“人去哪里了?”
“我們馬上回去。”顧沉舟目光微冷,“如果那聲叫聲是沖著我們來的,也許失蹤的馬上不止一個人。”
這是在說那位被鎖著的司機。
衛祥錦握起拳頭,深吸一口氣后,也沒有用對講機,而是直接轉身往回跑去,但這次,兩人走到半路就跟帶隊回來的警隊負責人撞上了。
“衛少校,一起走!”負責人沖衛祥錦簡潔說到,有力一揮手,就往大樓上走去。
因為衛祥錦剛才的那個訊息,之前沒有搜到蛛絲馬跡的隊伍斷斷續續都趕回來了,不長的一段路程里,不斷有人加入,等到眾人到了樓下又上了樓梯,除了守在出入口之外的警察,基本上已經全員歸隊了。
三樓樓上,司機還被鎖在樓梯的欄桿旁,兩個警察一個站在司機旁邊看著,一個守在那間房間的門口,都警惕著觀察周圍,直到看見大部隊上來了,才松下一口氣。
顧沉舟和衛祥錦看見這一幕也松了一口氣,不做聲地跟負責人一起走在大部隊之前。
被鎖著的司機又看見這么多人上來,立刻又開始大喊大叫說自己冤枉警察暴力執法。
警隊負責人瞥了司機一眼,看見對方臉上的鞋印就是一個皺眉,眼神已經朝看守司機的警察嚴厲地掃了過去。
那警察真心有點百口莫辯的感覺,他只能暗示地看了看衛祥錦的位置。
警隊負責人順勢看了一眼,心里倒是明白了,也沒說什么,只問道:“這個是誰?”
“是在我們上樓時候突然出現的,為了以防萬一,我們先將他看守起來……”警察這里才解釋了一半,衛祥錦就接口說,“這個人跟軍隊里的一個案子有關系,我們正在追查之中。”
眾人心道暴力就暴力,居然也能扯上軍隊的案子——真信你才是傻子!
但說起來這也不是什么太讓人側目的事情,警隊負責人做出深信不疑恍然大悟的表情說:“原來如此!”他飛快地轉了話題,繼續說他追蹤的這件毒梟大案,“——這個人就鎖在這里,我們進去看那條通道!”
一個房間當然擠不下這么多人。
警隊負責人專門點了幾個老手作為第一波進去的人,接著快速地打開房門朝洗手間走去。
打頭的專業人員拿著手電往前面一照,忽地愣了一下,接著他又拿著手電筒朝那里晃了晃——然后轉身去開洗手間的燈。
洗手間的吸頂燈閃了閃,接著白色的燈光水瀉一樣灑下來。
擠在浴室門口眾人的視線隨之投到了挪開的浴池下方——可是哪里有通道?不過是被撬開的浴池底下幾塊瓷磚碎裂,凹凸不平中還有一些浮土的存在。
打頭的專業人員開了燈之后似乎還嫌不夠,走上前去用手中的工具撥開了碎裂的瓷磚,又往下敲了敲。
聲音清晰,水泥地結實。
警隊負責人看見這一幕,神情驟變,極為嚴厲地說:“衛少校,你來解釋一下這是怎么回事?你說的那個通道呢?”
短暫的震驚過后,衛祥錦忍不住看向身旁的顧沉舟。
而站在他身旁的顧沉舟,臉上第一次明明白白地浮現出驚訝來。
而這些驚訝中,似乎還有著一點點不太引人注目的恍然。
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