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祥錦死在這個時候,他同時被人栽贓。
不是私怨。
是因為換屆。
“小舟?”電話里的聲音突然提高了。
“什么?”顧沉舟心神不屬地問。
“我剛剛說的你有沒有聽見?……”
但為什么呢?
顧家走得穩,并沒有向前一步的打算。
組織部長的位置對于派系來說固然重要,但這次他爸爸很可能會被調動。
……不對。
顧沉舟突然想起自己剛才看新聞時問的問題。
——“調動這么大?”
——“不算大,這一屆可能是特例。”
老太子郁水峰,即將出現的被當政看重的汪博源……
還有靠著郁水峰郁系的賀家……
“小舟?顧沉舟?”顧沉舟聽見衛祥錦在電話里叫他的名字,聲音里帶著奇怪和擔憂,“我叫了你好幾聲,你沒聽見?”
“信號不好。”顧沉舟慢慢回答對方。
“……”衛祥錦,“你真是張口謊話就來啊兄弟!這是軍用通信你說信號不好?”
果然一起長大的就是不好騙……顧沉舟慚愧自己剛才說謊話不過腦子的行為:“好吧,我心情不好。”
“怎么了?”衛祥錦問。
顧沉舟總不可能說你在我的夢里死在這個時間,他想了想,干脆把最近一段和賀海樓之間的來往告訴了衛祥錦。這么一來,盡管他概括得簡潔又刪了好些情節,還是說了有一會兒。
衛祥錦就跟聽說書一樣不時驚嘆叫好:“泥石流?直接去沈家找你?在墓園外等你?賀海樓是太不講究還是怎么的?——我怎么覺得他對你真愛了?”
“那你一定從我五歲起就對我愛得欲仙欲死欲罷不能欲求又不得了。”顧沉舟吐字清晰,“戀童癖啊衛少。”
衛祥錦顯然被噎住了,電話里好一會才又傳來他的聲音:“我就是說說……”
“我也就是說說。”顧沉舟關了文檔,拔出u盤,結束這段沒什么營養的對話,“你最近有沒有打算回來?”
“當然沒有,我在軍隊里都還沒呆幾個月呢。”衛祥錦說,“怎么了?”
“沒事,就是隨便問問。”顧沉舟說,“我還有點事,先掛了。”
“于是你到底打電話來干什么……”衛祥錦在電話里糾結問了一句,也沒非要顧沉舟回答,說了聲再見就收了線。
顧沉舟將手機丟到桌面上,脖頸后仰,微微閉眼。
腦海中一直模糊的線到了這個時刻似乎終于露出一些端倪來。
衛祥錦的死亡和他被栽贓,發生于換屆之前。
顧衛兩家因為這件事,必然無法再將全部心思集中在政壇上。
夢境之后,顧家因為站隊錯誤而失敗,可是事實上,直到現在,他爸爸也一點這樣的打算都沒有——不論是他爺爺還是他爸爸,都沒有一點兒的這樣的打算。
他們求穩。
這條路非常平穩,不可能出什么事。
賀家跟著郁水峰,郁水峰成功上位。
但現在又是特例……老太子郁水峰和被當政看重的汪博源必定會發生一場嚴重斗爭。
夢境的最后陳溫賀聯手勢力洗牌。
那么,如果,衛祥錦的車禍和他的被栽贓,都是因為在這次換屆斗爭中,顧家或者衛家,曾有機會向前一步……?
手機的鈴聲打破室內的沉寂。
顧沉舟張開眼看著花白的天花板一會,才直起身子,接通電話。
是圈子里的人打來邀他出去賽車的。
顧沉舟隨意問了問地點和去的人,聽到一個名字:“賀少也去?”
“是啊,賀少也在,就在我身旁。”打電話給顧沉舟的人笑道。
顧沉舟也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只是有些冷:“行,那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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