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孫少今晚的運道其實也不差。”顧沉舟說,接著就轉向衛祥錦,“你待會有事嗎?要不我打個車走?”
顧少,其實我有空能送……這一刻,心想這句話的絕不是一個人!
可惜這種事衛祥錦向來是當仁不讓的,顧沉舟說完他就接上了:“正好沒事,今天差不多了吧?”后面一句是對周圍人說的。
“沒事沒事,我們也差不多走了。”周圍人連忙表態,簇擁著衛祥錦和顧沉舟走出千和亭。
一行人魚貫穿過石廊,臨近垂花門時,落后的孫沛明終于趕上來了,他并不廢話,看見顧沉舟就頗有含義地說:“顧部長臨時來了指示,今晚不算盡興,下次找顧少出來,顧少可得賞臉啊。”
顧沉舟停下腳步,以同樣的口吻接了一句:“孫少的邀請一定準時。”
一群人一直走到大廳,正好看見大堂經理在另一群人面前賠著笑說些什么。
兩方人隔著一個室內噴泉交錯而過,顧沉舟朝那群人的方向漫不經心地掃過一眼,正好和站在那群人中間的男人對視而過。
“你在看什么?”正跟顧沉舟說話的衛祥錦沒得到回答,一邊問一邊順著對方的目光看了一眼。
旁邊有眼尖的人和顧沉舟看了同一個地方,忙說:“那是賀少。”
衛祥錦這下也看到對方了,他皺了下眉,沒立刻說什么,而是等和眾人分開又拿了車之后,才對顧沉舟說:“賀海樓。你大概不認識對方,他剛好在你出國之后才來的,是賀家的人。”
“他怎么了?”顧沉舟抬抬眼,問。
“這個人有點危險。”衛祥錦微鎖著眉,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動,“雖然沒有人真正抓到什么證據……但他做的有些事情可能過界了。”
“哦?”
“而且生活非常混亂。”衛祥錦又說,臉上帶出一些嫌惡,“男女不忌,狂歡派對的常客,還愛玩極限運動。我見過他幾次,他這個玩法早晚把自己玩進去。”跟著顧沉舟在一起,衛祥錦說話就隨便多了,不像慣常那樣說一半藏一半,“對了,你怎么突然注意他了?”
“剛好看見而已。”顧沉舟微微一笑。
“那是衛少和顧少。”
在衛祥錦和顧沉舟談論賀海樓的時候,賀海樓身旁的人也仔細地跟賀海樓說:“顧少之前跟衛少一樣,也是圈子里的頭一份。但三年前去了國外,一直沒什么消息,沒想到今天會突然出現在這里。”
“顧沉舟?”賀海樓玩味自語。這個今年二十二歲的男人光從外表上看,決不遜于熒幕上那些引動萬千粉絲驚呼的男星,更有著那些人拍馬也趕不上的家世——他是京城賀家的人,就算并非賀南山的直系血脈。
說話間,幾人穿過后園,又走進獨棟小樓,正呆在里頭的男生像碰著彈簧一樣從座位上跳了起來。
賀海樓露出笑容,走上前親昵地捏捏對方的臉蛋。
但那個看起來也就十□歲的男生似乎并不習慣,尷尬地小幅度躲閃了好幾下。
周圍的人也是見怪不怪了,認識賀海樓的都知道他這個毛病:就喜歡搞學生,看起來越干凈的越好,并且不出三個月一定換人。
不過換人雖說是換得勤,但剛搞上手時,賀少也是不吝于表現一點自己的體貼的,幾輪喝下來,原本該他身旁男生喝的酒全進了賀海樓的肚子,又跟著眾人干了一杯紅的,捏著身旁男生的下巴就嘴對嘴灌進去。
那個男生正老老實實吃東西。被這么一弄,他嗆得眼淚都咳出來了,好不容易直起腰來,就看見賀海樓側頭指著他笑:
“味道不錯,就是不知道顧家大少有沒有這個好味道。”
這下,酒桌周圍的時間像被忽地按下暫停鍵,聲音與動作,統統停滯了。
衛祥錦的車,正緩緩駛向天瑞園。
按照要求在山下經過檢查,因為是晚上,顧沉舟和衛祥錦還被守門的警衛用手電對臉照了好幾下,才放行通過。
一路順著山道蜿蜒向上,郁郁林木將城市的喧囂都擋在身后。衛祥錦將車停到自己家門前(他們兩家就住隔壁),想了想對顧沉舟說:“我跟你一起去看看顧叔叔怎么樣?”
“你去干什么?”顧沉舟詫異看了衛祥錦一眼。
“先問個好,然后就說是我跑到國外把你拉回來的。”衛祥錦說。
這話……顧沉舟無語半晌:“我看你是從小幫我背黑鍋背慣了吧,得了,你在這里呆一會兒。我進去一下,估計待會還會出來。”
“還出來?”就衛祥錦對顧家多年的了解,這句話的意思是顧沉舟待會會被趕出來,他說,“要不待會實在不行你就弄出點動靜?”
“然后?”
“我好掐著時間進去。”
“……好兄弟。”顧沉舟先有些好笑,慢慢又升起一絲感動來,這道突如其來的情緒讓他看上去像是被注入了一股活力,掩去了之前的沉默和漫不經心,整個人都顯得鮮活起來,“我不會忘記你的。”
“不會忘記讓我幫你被黑鍋?”扶住方向盤,衛祥錦開玩笑,然后他探出車窗,叫住已經走了幾步的顧沉舟:“小舟!”
“嗯?”
“顧叔叔年紀不小了,你別太惹他生氣。”
“知道了。”顧沉舟背對衛祥錦,遠遠丟來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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